“你早就知道吗?”

    聂秋将下颚抵在方岐生zj的肩膀上,语气平淡,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,“在张双璧说出那句话的时候,我多多少少就猜到了一点。师父曾和我说过,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,只不过他们二人走的路子不同,长大之后就生zj分了……现在想来,该是正邪自古不相容罢了。”

    方岐生zj将纸条翻过面来,背面的字明显变多了,是玄武添了许多细节上去。

    常锦煜的父亲是西域刀客,母亲是水乡姑娘,温温婉婉,他与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好,在父亲与一位苗疆部落首领的女儿生下了常灯之后,常锦煜就直接避而不见了。

    常锦煜向来是不安分的,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,有仇必报。

    他想着后半生zj饱受病痛的母亲,将她的尸骸埋入朔风萧瑟的黄沙中,之后就更加肆意妄为起来,眼神像头养不熟的狼,笑里藏着刀子,整个人都是冰冷且疏离的。

    然后,常锦煜在常灯的母亲终于忍无可忍,将他逐出部落时,笑着说了个“好”字,当zj夜收拾了行囊,悄无声息地,在父亲床头留下一柄染血的短刀,将睡得沉沉的常灯顺走了。

    常灯母亲所在的部落以女性为尊,他母亲又是下任首领,裙下之臣,帐中宾客数不胜数,那位西域刀客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,常灯自然也只是她子女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。

    所zj以常灯消失之后,她在盛怒之下寻找过,却在深入中原之时退却了,终究放弃。

    她到底有没有找过,对自己是什么看法,常灯漠不关心。

    常灯性子温和,有些zj一点。

    他和母亲的关系仅仅止于寒暄,和刻意谄媚讨好的父亲也说不上熟络。

    离开大漠,对于常灯而言反而是成全了他,无论常锦煜心中是否有过一丝报复的快意,常灯完全不在意,他眼中只有黄沙褪去后的青山绿水,还有刀剑相戈的快意江湖。

    常锦煜用剑,是四处学来的,没有章法;常灯用刀,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,自成体系。

    这zj一对兄弟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,在进入了中原之后便各奔东西。

    常锦煜在暴雨之夜救下了被正道追杀,遍体鳞伤的青龙门弟子,安丕才。

    常灯在叩门求学的旅途中认识了和他一样较劲认真的白衣剑客,汶云水。

    少年人的心中兴许都是有股纵横天下的雄心壮志。

    几年后,名zj满天下的武林盟主宣布了武林大会在刀剑宗举行,在濉峰派结束,途中几千里,需要少侠们结伴而行,过五关斩六将,方可在濉峰之巅一决高下。

    人多了容易混乱,少了也没优势,五个人正好合适。

    这zj才后知后觉地想了想,可以同路。

    常锦煜和安丕才,常灯和汶云水,就通过常锦煜和常灯的书信传话,在镇峨相会了。

    在等常灯和汶云水的时候,常锦煜“难得好心”地搭救了被追捕的侠客,见他枪法不错,就与安丕才商议了过后,半哄半骗地将人糊弄入伙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zj个侠客就是镇峨王的子嗣,张双璧。

    常灯与汶云水匆匆赶来后,五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,毕竟时间不等人,他们很快就动身出发,乘上小舟,顺流东行,途径几座绵延的山峰,换乘马匹,七日后才能到达刀剑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