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……这种“与有荣焉”感觉确实还挺棒的!

    只是她还没有舒适几秒钟,嘴巴里的荔枝甚至都没有咽下去,就听见一道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好,接下来到秦牧秦驸马了!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厅中众人呼吸皆是一滞。

    沈思的目光顺着声音扫过去,就看见一身穿墨蓝色衣袍的男人,她微微皱了皱眉,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。

    原本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。

    谁不知道这秦牧是个傻子,便是一篇最普通的策论他都读不清楚,又怎么可能会作诗呢?

    然而没有人多说一句话,在这坐着的都是人精,若是为秦牧说话,不让他作诗,那就只能点明说秦牧是个傻子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不仅会得罪说出这句话的福乐公主的驸马,忠义侯府、刘大将军府因为你点明了这人尽皆知的事情,大概率也不好承你的情。

    秦国安、刘如玉二人面上已经有了寒意,特别是刘如玉,右手紧攥着,指甲都嵌在了掌心里。

    可是左边她的夫君,右边她的亲生母亲都在桌子遮挡的地方轻轻拍打着她,安抚着她。

    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这些年景贤帝对武将的态度本就微妙,太后和先皇后的母家,有过赫赫战功的吕氏一族,只剩下了吕嘉彦一根独苗。

    林氏一族,自老肃王死后,林将军和长公主带着林昭戍守南境,无召不得回京,唯一的儿子林暄养在了太后手底下。

    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的陆将军前几日刚被夺了兵权。

    明明当年是在马背上弯弓打下的天下,现在却重文轻武到连个好一点儿的武将苗子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这样子的风口浪尖上,忠义侯府、大将军府这样两个武将家族确实不能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人人都有不能轻举妄动的理由。

    沈思扫视了众人一眼,目光定在了她夫君的身上。

    可秦牧是想不到这一点的,他只是本能的对这厅中那些看着笑话、事不关己、满是恶意的目光感到恐惧害怕。

    因为沈思和秦牧是今日刚刚归宁,按照规矩,今天结束这成亲礼才算完全结束,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。

    所以沈思和秦牧分列而坐。

    秦国安是忠义侯、刘如玉是诰命夫人、秦修远是新晋状元郎,他们和文武百官以及夫人们坐在一起。

    秦怡是女儿身,自然和千金小姐们坐在一起。

    秦牧一个人坐着,他的家人爱人都在他可望不可即的地方,他下意识地紧缩着身体,低着头,不动也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