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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见她这般表现,景贤帝愣了一下,随即心中升起一股子欣慰,这沈思的性子向来都是又臭又硬的,看来是罚俸禄又撤走了金盏和银盘的缘故,让这孩子吃了苦头,才懂事了一些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景贤帝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严厉,毕竟这孩子也不是朽木不可雕也。

    原本以为盖棺定论的事情,被沈思找了个突破口,全部推翻。

    宋妈妈当庭与陈玉珠对峙,宫里来的太医把那息肌丸的成分全部一一写了出来。

    证据确凿,王老太、陈玉珠等人,面如纸色,只一个劲儿地喊着冤枉,可你要让他们说到底是如何冤枉的,他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皇帝远没有刘希文想的那般看重刘家,在沈思搬出先皇后之后,他立即大怒,罢了刘希文吏部尚书的职位,将王老太也变成了庶人。

    和他惩罚忠义侯一家简直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皇上、皇上,老臣为官数十载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!”

    只是刘希文远没有秦国安那般有骨气,他上去抱住了皇帝的脚,像条哈巴狗似的祈求这世间心肠最硬的人能够心软。

    “皇上,皇后娘娘她是臣一母所出的胞妹啊!”

    皇帝皱着眉,像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,又像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原因,眉眼中藏着一丝兴奋。

    “若非朕顾念旧情,听了你的妄言,怎会让我的娇娇儿受这种委屈?”

    她亲昵地喊着沈思“娇娇儿”三个字,沈思的心中却如同一潭死水,看呀,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,一个“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,即使是错了,也是别人误导的原因”的皇帝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用着充满感动又满怀感激的眼神看了景贤帝一眼,其实若如放下那“想得到真真切切的父爱”的执念,她比谁都更可以在皇帝面前演一个好女儿。

    她太知道景贤帝想要什么了,他想要一副留“父慈子孝”的模样为后人称颂,那她便配合着父慈子孝。

    沈思半垂着眼眸,不知怎的就想起第一世时,大齐与辽宋对战边关,辽宋重文轻武可以领军一战的将领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景贤帝不顾众将士的反对,向大齐示了弱,邀请大齐的将领来帝都和谈。

    跟随那将领是大齐的一个皇子,听闻了她是辽宋唯一一个嫡公主,不知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,还是要羞辱辽宋,他向景贤帝求娶了她。

    沈思从没有想过,这彰显着“父皇对母后情意深重”,宫中这么多公主只给自己的“嫡公主”身份,竟会为自己引来这么大的祸端。

    沈思更没有想过,在她在宴会上直言拒绝之后,向来对她冷眼以对的父皇会柔声对她语重心长,“你嫁过去便可避免这场祸乱,拯救边关的百姓如于水火之中。”

    可是他们心里谁都明白,对于大齐这种虎狼之辈,和亲过去以求和平,分明就是扬汤止沸。

    “陆老将军赋闲在家,忠义侯亦可领兵出战,舅舅也自请出征……父皇为何一定要我出嫁?”

    当时真真正正只有十七岁的她看不懂,现在她看懂了,这些有能力带着众人打胜仗的将才都已经军功赫赫,快要功高震主了。

    十七岁的女儿郎都懂得的扬汤止沸,一个当了半辈子皇帝的人怎会不懂,这只不过让沈思出嫁,既能避免那些军功赫赫的世家大族功劳太盛,又能让他落得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