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这边一片祥和,但是都察院可就大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顾衍风坐在主位上,周遭的气压阴测测的,和他的脸一样阴沉吓人。

    程盟是顾衍风手下的司务,今日在朝堂上看见汝安王世子时他就暗道不好,顾大人可能又要犯病了。

    果然,退朝后回都察院的路上顾衍风走路带风,黑着个脸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他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。

    顾衍风在椅子上坐了许久,也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就在程盟想着可能今日这位副都御史大人都不会再说一句话时,座上的人才终于开口问了他一句:

    “……侍郎是几品的官?”

    这声音里淬着深深的寒意。

    程盟顿时觉得顾大人还是不要开口得好,现在这不是明知故问,给他找茬儿么?

    但是他人微言轻,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权利,只能硬着头皮抖着声音答道:“正、正二品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程盟就清楚地听见了茶杯碎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松了一口气,心道还好还好,碎的只是一个茶杯,不是自己的头骨。

    可谁知他这想法还在脑中飘荡,未来得及落到实处,就看见顾大人的眼神朝他直直地射过来。

    程盟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那个身板瘦小的宋矜在陆俶面前也会这样吗?大概是不会的吧。

    想到这,顾衍风微微眯起眼睛,眼底都是狠戾。

    “你在我面前抖成这样,是想让我被弹劾苛待下属吗?”

    程盟瞬间僵住了,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抖得更严重。

    都察院里的人都怕顾衍风,不仅仅是因为这位副都御史家里的权势,更多的是因为,顾衍风他行事手段极其狠辣。

    他似乎有自己独一套折磨人的办法,凡是到了他手里的犯人,没有一个是能不蜕层皮就走出都察院大牢的。

    于是陪同在旁看他审讯犯人的官员,出了大牢后一般都要告病假在家休养几天才敢再见他的脸。

    顾衍风看着面前抖成筛子的人,觉得没意思极了。他摆摆手,示意程盟可以去自己的房里办公了。

    程盟如蒙大赦,急忙朝他行礼拜别。

    程盟走后,室内只剩下他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