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几秒,季宁脑袋是空白的。

    她怔怔盯着对面男人,眼睛一眨不眨。

    像是太过不可置信,以至于怀疑自己听错,她喃喃着又问了一遍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严北承没说话,面无表情地从办公桌后起身,迈步朝她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几步的距离,他步伐很慢。

    宽阔而密闭的空间里,每一步声音落下,都像是被无限放大。

    应和着这声音,季宁背脊一点一点僵硬,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走近,到很近的距离,未停。

    等近到呼吸都交融时,她忽而侧过脸,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自己脖颈。

    清冷,凛冽,像树梢坠着冰凌的雪松。

    无孔不入侵袭过来。

    季宁维持着避开的动作,极力克制,身体仍有些微的发颤,她紧紧咬着下嘴唇,没说话。

    严北承站定在她面前,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深黑的眼睛静静盯着她,从发丝到眼睫,从鼻梁到咬得泛白的嘴唇。

    一寸寸地往下延伸,到下巴,脖颈。

    眸光直接到侵略。

    空气仿佛凝滞。

    即将窒息的前一刻,季宁猛然往后退开。

    她死死盯着严北承,眼底最清晰的,是强压的恼意。

    良久,一字一句冷冷道:“我是你同学。”

    严北承神色已经恢复淡然,转身不疾不徐折回办公桌后。

    手中拿起一份文件,甚至不再看她。

    “对我而言没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声线毫无波动,公事公办的平淡。

    季宁不知何时紧攥成拳的手蓦地一松。

    四年说不到十句话的同学,的确没有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没再多说一句话,她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