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朝三十一年,大暑,立村

    未时三刻,青丝挽着简单的发髻,身穿交领淡青sE短褙子,白sE衫裙,腰间束着白sE腰带,脚踩白鞋戴着面纱的关沛洵,坐在一间药店门口与一名中年男子说话。

    此名男子是药店主人侯海柏,已达不惑年岁仍未曾娶亲,长相虽是普通,但为人亲切有礼,早慕名同村的神医关沛洵已久,每次关沛洵来药店买药,时常藉故与她攀谈,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仪於她,可是也不知是何缘故?侯海柏自己始终不曾有任何表示!

    「请侯老板替我多留意,若白芷这味药送来,务必告知我!」关沛洵边说边站起身,侯海柏快走一步帮忙提起桌上,关沛洵向来不离身的药箱递去,带着笑容应下。

    站在门口痴痴望着关沛洵越走越远的纤瘦背影,直到看不见人,侯海柏才垂下头,双拳握得Si紧,脸上的神情却是狰狞!

    关沛洵先走进市集,买了素粽及馒头当作晚膳,沿路和一些认识的街坊打着招呼,又转进一个巷弄,这里的墙角边有个近来才出现的小摊,是关沛洵有次无意间发现,主人是名个头也是不高的小姑娘,名叫小空。

    小摊主要贩售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物,但更为奇怪的是,小摊的生意极差,有时一整天也没半个客人,小空姑娘却浑不在意,有次还曾笑嘻嘻说,没生意最好她落得清闲,关沛洵只能无奈摇头。

    关沛洵蹲在竹篓前,她不着急翻看商品,而是从手里捧着的油纸包拿出一颗软白大馒头,递给坐在竹篓後方打呵欠的小空说:「小空姑娘,吃点东西。」

    正不雅地张着嘴,一点nV孩教养都没有的小空一愣,赶紧阖上嘴巴,伸手接过道谢:「大夫多谢您了!我今日都还没吃饭,正饿得慌呢!」说完就大口小口吃起来。

    关沛洵浅浅一笑,伸手拿起竹篓里的物品细看,突然有一物x1引住她的目光,那是一块放在紫sE锦盒里的翠绿玉佩,关沛洵将玉佩拾起,上面的JiNg致纹路与JiNg巧雕工,同蔺竹雁那块玉佩一模一样!

    由於关沛洵每日,都会细心擦拭挂在房门口的玉佩,晚上甚至会将它放在自己枕边陪伴,白日再挂回,所以对其所刻花纹早已熟悉。

    小空三两下就将馒头吃完,还在T1aN手指时瞥见,立时说起典故:「大夫真是好眼光!这块玉佩可是相当不凡,玉佩本为一对,是数百年前一个皇朝里的皇帝,命人打造送给大公主的生辰礼,一块属於大公主而这一块预留下来,等着赐给之後的驸马。」

    「不料,大公主X子太过清冷不说,加上才智兼备甚得皇上器重,镇日帮忙处理朝政,以致耽误自己婚事,後来还被人杀害,年纪轻轻就Si於非命,实在可惜!」

    关沛洵边听边将玉佩拿在掌心轻抚,黑眸微眨,随即出声问道:「另一块呢?」,小空摆摆手,「早陪着大公主殉葬了。」

    走回租屋的路上,细细手指始终m0着药箱,里头有着方才买下的玉佩,关沛洵也不知,自己为何要花下算是三个月的饭钱来买?

    但是这与蔺竹雁随身携带的玉佩相同,关沛洵如何也无法让它被其他人拥有,再说,一听到小空姑娘说的玉佩来历,关沛洵心下顿时忐忑,她有种感觉,这块玉佩与蔺竹雁的很有渊源,这更促使她决定买下。

    打开租屋大门,关沛洵才转身落闩,立时有GU莫名的力道在拉扯自己,关沛洵被拉着往里头走进,经过前厅,她赶紧放下药箱与油纸包,力道却消失了。

    细眉微拧,关沛洵有些疑惑,但想不出缘由,她只得先将面纱取下往灶间走去,尚未转进灶间前,关沛洵照旧先往後头房间走,她想去拿玉佩来对照,两者是否真的完全一样?

    这五年来,日日都挂在房间外头的玉佩不见了!关沛洵一愣,先回想自己早上起床时,确实有将玉佩擦拭好挂回,但何以不见踪影?

    莫非有偷儿进小屋将玉佩盗走?关沛洵一想到有此可能,便失了主张,若是蔺竹雁归来,发现玉佩被偷走,她该如何是好?正在担忧着慌时,突然听到细微声响从房里传来。

    那偷儿难道尚未离去,还敢潜进蔺竹雁房中翻找值钱物品?如此猜测下,关沛洵丝毫不觉害怕,反倒是心头火起,咬着牙将门打开,忿忿进入要抓贼。

    冷YAn的脸蛋一如既往的炫目,白皙光lU0的肌肤莹莹剔透,墨染般的青丝濡Sh垂散在肩头,蔺竹雁正坐在大浴桶里,房内弥漫的水雾热气,似乎要将关沛洵烫熟了。

    蔺竹雁打从关沛洵踏进小屋,就察觉她回来,却料想不到,那人居然连门都不敲就气势汹汹闯进,还站在门前呆愣地瞧看自己,那张透着红晕的清丽面容,随着年龄增长更为成熟动人!

    直到蔺竹雁好似要站起身,关沛洵才惊吓回神,迅速摀着红烫的脸转过,嘴里不断道歉:「抱歉,我…我不是有意的,我以为‥有…有贼闯入。」

    蔺竹雁并不在意,一出浴桶,她上下就已穿戴好,就连青丝也都乾爽柔顺披散在身後,袖子一扬,大浴桶消失,连满屋的热气也随之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