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听了这话,一脸震惊,可苏渺并没有理会,径直将板子塞到她手里,指着犹自挣扎的紫棠,“打!”

    春桃虽然足够忠心,可过于软弱,今日苏渺一晚未归,她就能被其他人压在头上,任人辱骂,等以后苏渺的敌人更多更不好对付,春桃又该怎么办,岂不是轻易就丢了小命。

    苏渺不希望自己耗尽心力对付鬼怪之后还后院失火,她需要春桃力所能及地替她分忧解难,就比如今日,其他的丫鬟过来闹事,她不该如此怯懦。

    春桃看自家小姐的表情,心里知晓她的意思,定了定神,微微握紧手中有些沉的木板,嘴角颤抖地走到紫棠跟前。

    被制住的紫棠看到春桃竟然真的准备来对她用刑,挣扎地更厉害,嘴里气的大叫:“春桃,你要是敢对我动手,我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,我家小姐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

    春桃内心本就极度害怕,紫棠这一喊,刚落下去的板子瞬间失去准头,一歪,斜斜地打在了紫棠的大腿上。

    这一板子春桃并没有使多大的力,可紫棠向来娇气,一下惨叫出声,恶狠狠地瞪着春桃:“你竟然真的敢下手!你信不信我让你们这个冬天都吃不到热饭,领不到木炭!”

    春桃动作一顿,看向地上面目狰狞的紫棠,想起来往年冬天,寒风刺骨,她每次去饭堂领吃的,都只能得到一些残羹冷炙,这时紫棠穿着一身鲜艳厚实的棉袄,满脸讥诮:“你和你家小姐就只配吃这些东西,听说你还想去管事那里领木炭?别开玩笑了,这东西不是给你们这种人用的。”说完后只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。

    偶尔,她也能拿到一些破碎的木炭,不过伴随的是紫棠一众丫鬟施舍的笑声,她也不敢说什么,只得小心翼翼地抱着木炭回自己的院子,毕竟,这破院子四处漏风,小姐没有木炭实在太难熬了。

    地上一脸厉色的紫棠和春桃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,想到以前的遭遇,春桃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,握紧手中的木板,狠狠朝紫棠背上打去,由于太过用力,指尖都有些发白。

    木板与肉/体狠狠撞击的声音在众人耳中炸响,春桃用了十成的力。

    春桃对紫棠的哭喊充耳不闻,结结实实地把剩下的九次打完。

    小姐不是以前懦弱的小姐了,她也不能再这么畏头畏尾,这是紫棠该受的,自己没有必要害怕!

    苏渺看着春桃,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,表示她做的很好。

    地上的紫棠痛得说不出话来,所幸春桃本身力气不大,不然得去了她大半条命,心里正庆幸,忽然头上一片阴影笼罩下来,苏渺淡淡的嗓音响起:“我最近忙得很,没空理会你家小姐,不过看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,替我转告一声,她那张脸,估计是保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紫棠匍匐在地,如实讲完了刚刚发生的事,看着高位上蒙着面纱的二小姐,身子忍不住发抖,一方面是身上剧痛难忍,另一方面是杨文娇最近喜怒无常,动辄打骂下人,底下的人都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果然,听完紫棠的禀告,杨文娇拿起手中滚烫的热茶,直直泼在紫棠身上,“什么?我让你把她叫过来!你就去给我丢了这么大的脸,她也没有过来!”

    紫棠顾不得被烫的疼痛,“咚咚咚”磕头,“小姐,不是奴婢的错啊!是表小姐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,公然对奴婢用刑,明晃晃打您的脸啊!”

    杨文娇听了这话,愈发烦躁,老太君现在护着那小贱人,她压根不能对苏渺怎样,可她的脸……

    心烦意乱间,脸上奇痒无比,杨文娇忍不住揭开面纱伸手去挠,无意间露出底下满是抓痕的脸,阴森可怖。

    另外一边,春桃在冲动之后内心惶恐,毕竟从前被欺压惯了,一时接受不了如此突然的转变。

    苏渺拍了拍春桃犹自颤抖的手,看着她茫然的眼神,平静地说:“春桃,现如今,虽说老太君庇佑我们,可说句不好听的话,她能护着我们到什么时候?我已经二十一岁了,在这个年纪,姑娘家早就嫁人了,你知道我为什么还待字闺中吗?”

    春桃看着苏渺,嗫喏地说:“是因为没有比较好的人家上门提亲……”

    苏渺摇摇头,“错,是因为,大房那边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,既要为她们创造一定的价值,还不能过的太好,最好是找个年过古稀,位高权重之人,嫁过去做小妾,才合她们的意。”

    春桃听了这话,急的哭了出来,“小姐,夫人和老爷早已去世,没人给你做主,我们无依无靠的,怎么办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