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信沉默片刻:“你和那老家人关系很亲近?”

    “我从小是他们几个把我带大的,别的老家人都已经过世了,只剩下他……”景公子的神情又变得萎靡了。

    “如此重要的事情,你怎么会走漏风声的?”叶信皱眉道。

    “我的错,晟睿上人是只老狐狸,我低估了他。”景公子说道:“我只是旁敲侧击,想问出应该如何喂养灵貂,他生出了疑心,屡屡追问我,见我百般搪塞,便让我的老家人去找我师尊,我知道事情已无法逆转,索性把他带到了赤阳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在灭法世没有机会杀他么?我看小胡子他们干得很熟练啊。”叶信说道。

    “晟睿上人并不容易对付,我能杀掉他,但拦不住他的元神,万一被他元神脱逃,大家都要完蛋。”景公子说道:“最好的办法是利用海大师的阵图。”

    叶信见景公子的神情越来越萎靡,知道这样下去不行,得让景公子恢复过来,这些时间他也算了解景公子的脾气了,知道此人虽然敢作敢为,极有头脑,但性情有些暴躁。

    “也行吧,反正人已经死了。”叶信说道:“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,你们把我的大殿搞成这样子,是要赔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赔你个毛!”景公子勃然大怒:“姓叶的,我为了护住你已经是竭尽全力了,你还有没有良心?!为一点屁事啰嗦个没完,信不信我干脆把你这城给毁了?!”

    “不止是因为我吧?”叶信说道:“老景,认识这么长时间了,我知道你,你是很讲情义的,这一次你痛下杀手,应该是怨气长时间不断累积之后,突然爆发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叶信分析事情,总会竭尽所能捕抓所有的细节,打杀与打伤是两回事!以景公子的实力,大可以把那位老家人打伤、打晕,找个地方关押起来,虽然终究是个祸患,但至少暂时保全了情义,而景公子直接选择了杀人灭口,必定有别的原因,再联想起景公子刚才亲口说过的先后哀求了三次,叶信已经隐隐知道了。

    “或许……你说得对吧……”景公子又颓丧的坐了回去:“他对我是忠心耿耿的,但对外就差多了,在我的元武堡里,他可算是到处欺男霸女,做下不少恶事,我念及以前的情面,总不想罚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恶仆啊,你早就不该容他了。”叶信说道。

    “其实……我师尊也差不多,碰上了明界各位主上,他总是毕恭毕敬,可遇到了别人,他就变得横眉立目了,该怎么说呢……道不同不相为谋吧……”景公子说道:“叶信,我一直没告诉你,我师尊的名讳……就是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因为名声很不好?”叶信说道,他早就猜到了,当初在吉祥天杀掉的那几个景公子的随从,走出法阵时便商议着要抓住千代无双,所以他那时对景公子始终保持着警觉,但经过多次接触,发现景公子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,戒心才一点点放下,不过此事一直是个疙瘩。

    现在听到景公子说出‘道不同不相为谋’几个字,疙瘩也就解开了,景公子对他师尊的所作所为极不认同,甚至是反感、憎恶的,但是师徒名份压在那里,景公子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景公子低下头:“我有些小心眼,平常时我不会去无端招惹别人,但别人一定要来招惹我、欺负我,能打得过的,我马上打回去,打不过的,我会忍,然后等着!”

    “比如说银鸢?”叶信笑道。

    “没错!就是那银鸢!”景公子说道:“可我师尊的性情和我不一样,怎么说呢……算是势利吧,如果他知道我要对付银鸢,无论如何也要阻拦我,没办法阻拦甚至可能把我赶出门墙,因为他绝对不想对上银鸢,但是,遇到了别的事情,人家好端端在那里走动,在那里修炼,没招他没惹他,他却会闯入门去,说打就打,说杀就杀,我……实在是看不惯啊……“

    叶信不说话了,这种事他没办法表达意见,本想劝解景公子,让景公子的精气神缓过来,现在也劝不下去了,难道还能诱导景公子叛出师门么?那他就成了小人。

    良久,叶信不得不转移话题:“好了,此事等你心绪平复之后再商议吧,这些天里有没有计星爵的消息?”

    “没有,这是好事。”景公子说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叶信一愣。

    “如果劫宫全力出手,那我比不了,但只有红佛和青佛几个么,我的眼线并不比他们少,极上秘龙道没别的,就是兄弟多。”景公子说道:“我找不到计星爵的下落,红佛和青佛他们也同样找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叶信皱眉思索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