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行,贝勒爷喜欢吃得我都喜欢。”孙菲菲高兴地笑起来,揪着他的衣袖随他走到用饭的餐厅。

    饭菜上来后,孙菲菲见多铎吃得很少,不禁奇道“贝勒爷,你这是嫌自己还不够瘦是吗?”说着把一个鸡腿夹到多铎的碗里,挪开他面前的酒壶、酒杯,怎么隔了一段时间你好像变了个人,不爱说话也不想吃东西,除了酒还是酒……你要知道,你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,怎能对自己这么随意?”

    她朝多铎满是爱慕的一笑,又说道“如今你被大汗诏回盛京定居,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吧?不要紧,从明日开始,我会让你重新融入这个圈子,不管你去哪,你都可以带着我,不认识的人,你问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他说,“本贝勒不需要认识任何人,一个浪荡的贝勒,自由自在惯了,也不需要人陪。”

    孙菲菲瞪着他,“这么说你是嫌弃我了!”她的眼眶微微泛红,丝毫不隐藏心底的婉转情意。

    多铎却轻描淡写地避开了,目光移到别处,说“菲菲,等一下我会让高迎风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孙菲菲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筷子,站起来道“我自己回去!”

    她生气哀怨地望着他,他不为所动,只说道“路上小心。”

    孙菲菲气得几乎要哭出来,她一转身几乎是跑出餐厅的,随行的丫鬟连忙追上去,多铎这才对门口的高迎风说道“让典宇带上府卫跟着,把她送回孙府。”

    第二日清晨,多铎又去了长乐大街,这次他只穿了寻常的长衫,黑发用银环缕在脑后。

    黄半仙一见了他满脸堆笑,可是下一瞬那笑容就消失无踪了。

    典宇在他摊子旁的空位放上一张小桌还有椅子,再把文房四宝放好。

    多铎坐下来气定神闲地一张接一张的画,很快摊子后的架子上就贴了几幅画,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女子,不同的衣饰不同的季节场景。

    围观的人丝毫不比昨日少,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“公子,你的画画得真好,不若卖一幅与我?”

    “不卖。”多铎头也不抬地说,“要是见过她,可以把这些画都送与你。”

    那人乖乖噤了声。

    “公子,你找的这个女子是你的什么人?”隔壁街的张媒婆问。

    “亲人。”

    张媒婆窃喜,别不是妹妹吧?于是又问道“不知公子府上是哪里?可曾婚配?”

    围观的人议论纷纷,这时有脸皮厚的不怕死的大娘大婶大姑娘等端茶的端茶,捧点心的捧点心,送扇子的送扇子,那张媒婆还想继续问,多铎抬起眼淡淡地看她一眼,道“你好吵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当即冰镇住那正热闹的一众人等,鸦雀无声,端茶递水送扇子的人都自觉地往回撤。

    这时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“大街上,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标致伶俐的女子了?看这衣装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吧?”

    多铎蓦地一惊,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人群渐渐散去,他颓然闭了闭眼睛,最后一张画,画的是她坐在荷塘前的长椅上低头脱掉袜子的侧脸,发丝垂下遮了大半的容颜。

    这两日画的画,逼着他把过去的画面一幕幕地回想起来,想起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,想起她流着泪对他说喜欢他的情景,想起她小阴谋得逞时调皮的神色,也想起她发怒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大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