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卿与明月乘一辆,后头那辆就乘了三个弟子。

    杨顺易名青霞,原该唤作静霜,是华卿说“不如叫青霞罢”,如今亦换作小道姑打扮。

    三日后,抵达晋国的黄龙码头。

    华卿一行五人与车夫结了车钱,静月带着杨顺又去雇了一艘大船,委实是明心叮嘱,要大些的,可以从晋国从黄龙江一路游玩到鲁国的东海。

    一行五人在客栈住了几日,采买了一大堆的东西,吃的、用的、穿的都买了一个遍。

    十月初九方登船上。

    青霞嘀咕道:“那船家也太狠了,从黄龙码头到鲁国东海码头,要了我们八百两船资。八百两啊,我的个天,乡下人家几代人也攒不了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静月低斥道:“这话可莫让师父听到,她要听到,又得斥骂我们一身铜臭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是钱!大师姐,你不是说杨家给了五千两银子。这才几日,我们就花了快二千两,这往后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静月连连摇头,“有师父同行,哪里还少得了银子花使,快别再说了,没的惹人笑话。”

    青霞迷迷糊糊,只知道这华年先生很不一般,可让她说出不同,又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这日清晨,依旧起了大早。

    华卿一行五人来了码头,登上一早雇好的船,这是一艘游舫,仿若一个移动的赏景亭,带了两间客房,又有一间花厅,船家是一对中年夫妻带了两个女儿,原还有儿子、儿媳,因雇主是女子,为了避嫌,只余了一个中年汉子在船,妻子与女儿都充当了船娘。

    船动两岸移。

    华卿、明心站在窗前欣赏着两岸风景。

    静月、锦瑟、青霞三人都未坐过船,更未出过远门,此刻兴奋难表,正兴致勃勃地说笑,还指着两岸的坊市、百姓说话。

    “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。修士的心有多大,天地就有多广阔,对于修士而言,外出历练是必不可少的修行。”她唤了一声:“锦瑟、静月,你们三个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喏——”

    三个年轻女道齐齐聚拢过来。

    华卿道:“你们是儒门女弟子,我希望在下船之前,你们能寻到自己的道。儒修之中又分有数十种小派。琴棋书画、诗词歌赋、圣贤文章皆为入道,儒修之中有琴圣、棋圣、书圣、画圣等。锦瑟自幼修习书法丹青,可在书画一道上深研,是选书画之道还是旁的,你需得想好。

    静月,你呢,你想好自己要走的道。选好哪一个,哪一个就是你此生坚持到底,一世不悔之道,道心不稳,易生心魔,必得牢固道心。”

    青霞瞪大眼睛,她好像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这位华年先生说的什么道,什么修士,她以前都未听过。“华大先生,弟子还没想好。”

    明心斥道:“先生说话,岂容你插嘴,回头将《女德》抄写五十遍。”

    青霞一听五十遍,这么多啊,她最不喜欢抄抄写写了,但她喜欢看话本子,她正要争辩,被静月用手一扯,冲她摇了一下头,你再顶嘴,以师父的性子,还不得加倍。能跟着华大先生游历,这可是莫大的机缘与荣耀。

    华卿取出一幅画轴,“这是我的《千福》字,你们三个照着练习罢。书法一道上,除了用功,便是悟性。这三对水沉沙袋,你们可绑腿上,亦可绑在手臂上,以此练习腕力,增进书法力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