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得一身剐,敢把皇帝拉下马。这次的事件即便是没有把裴振群拿下,恐怕以后他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。退一步讲,假如他有更硬的后台,还能在本地升职,说不得就要把他的“罪证”多处举报,不是死就是我活!手握裴振群的把柄,梁惠凯心情大爽,把从牛犇那儿买来的四把椅子,不远千里从昆仑山拉回来的那块昆仑玉,还有从老乡手里买的秋子仁统统装进车里,兴高采烈的去了北京。

    钟灵的课程已经修完了,只剩下年底的金融分析师考试,别的同学都在找实习单位,她却直接上班了。但是钟灵有点儿矛盾,心里有些不愿意在刘若雁的公司上班,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。这事儿还不能跟梁惠凯商量,显得自己在吃刘若雁的醋。后一想,反正自己上班就是为了打发时光,先锻炼锻炼再说吧。

    由于是自己家的公司,刘若雁直接任命她为营业部的副主任。起点高,加上她自尊心作祟,尤其不能让刘若雁认为她能力不够,所以也累的够呛。男人要回家了,便多请了一天假,趁机放松放松。

    看着刘若雁似笑非笑的表情,钟灵小脸一红说:“弟弟回来了,我不伺候他能行吗?晚上请吃饭?”刘若雁说:“虚情假意!我就不打扰们了,灯泡可不好当。”不去最好,省的梁惠凯又没了魂儿,钟灵说:“我还想着请去教育教育他,别在外边花天酒地呢。”刘若雁说:“老婆管不了,我说了算吗?”钟灵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道:“我的话就是耳旁风,的话在他心里才是圣旨呢。”

    刘若雁还真想看看这个傻弟弟,一乐说道:“行了,别装了!再告诉们一个好消息,ipo的事定下来了,估计十月份就能成功登陆a股,这亿万富婆的梦想马上要实现了!”钟灵顿时喜出望外,抱着刘若雁亲了一口:“谢谢姐!”刘若雁嘲笑道:“说了半天,只有这句才是真心话!”

    梦想终于要实现了,钟灵云里雾里飘飘忽忽的回到了家。看看屋里有点乱,便请了两个钟点工,帮着把卫生彻底搞了一遍才满意。不知道是因为梁惠凯要回来,还是因为实现了富婆的梦想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只好打开床头灯,翻着一本名人轶事瞎看。

    翻着翻着,里边的一则故事更让她睡不着了。说纪晓岚为一尼姑庵题对联,风流才子老不正经,提笔写道:“一笔直通,两扇洞开。”师太们恼羞成怒,这不是开玩笑呢嘛?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!纷纷骂他不怀好意。才子就是才子,发觉有点自己失态,抓紧添了几个字:“一笔直通西天路,两扇洞开大千门。”师太们转怒为喜,对才子钦佩有加。

    看到这里,钟灵身体里旷日已久的渴望马上被唤醒了,只觉得那里面湿哒哒,热乎乎,恨恨的骂道:“这个死鬼肯定在外边风流着呢,要是稀罕我,大晚上还不赶来?是不是又和大冬瓜混到了一起?太气人了!开完这座矿,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视线。”

    骂归骂,也解决不了孤枕难眠,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,导致还在睡懒觉就被梁惠凯堵到了被窝。“一笔直通,两扇洞开”,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没羞没臊、蜜里调油的在家鬼混了一天,不再一一细表。

    转天又睡到日上三竿,吃完早点后打算去穆雷家过中秋。女人出门太麻烦、太磨蹭,梁惠凯把锅碗拾掇干净,家里的卫生做了一遍钟灵才打扮好。

    看着钟灵的一身行头,梁惠凯有点儿发愣。从小看到大,两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,但是梁惠凯总觉得哪儿不一样。女人穿着一件儿粉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,搭配一条米色天鹅绒齐膝裙,一双黑色的高筒靴,乌黑的头发自然的搭在肩上,风姿飘逸。白皙无瑕的脸蛋泛着淡淡红晕,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,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/嫩欲滴,桃之夭夭、灼灼其华,好像更漂亮了?

    见梁惠凯的目光傻呆呆的,钟灵不禁有些得意,问道:“不丢的脸吧?”梁惠凯说:“我也说不好哪儿有变化,是不是参加工作以后变得有气质了?还是成熟了?”钟灵说:“我看是有陌生感了吧?”得,又来了,梁惠凯答非所问:“在单位没男人追?”钟灵美了,咯咯笑道:“不告诉!”

    不告诉那就走吧,梁惠凯拉着四把椅子、昆仑玉去了穆雷家。看着梁惠凯一件一件往下卸,穆雷有点疑惑,凑到过去一看,吃惊的说道:“黄花梨的!还是降香黄檀!哪儿淘来的?”梁惠凯说:“先别说哪儿来的,如果真是黄花梨的,那我孝敬您就对了。”

    挨着看了一遍,穆雷说:“心意我领了,但是不能要,太贵重。七十年代的时候,黄花梨的价格低到几毛钱一公斤,现在一天一个价,新料一公斤都上万了,何况这是老料、古董?看做工这是明代的太师椅,知道像这样的一把椅子值多少钱吗?能买这栋别墅!”

    想到值钱,没想到这么值钱,梁惠凯震惊不已,下意识的问道:“这么贵?”穆惠马上接话道:“后悔了吧?”一把椅子能买一栋别墅,比自己的矿山都值钱,真有点心疼!梁惠凯哈哈一笑:“不用激将法!是真东西更好,那就留着给们姐妹俩做嫁妆,行不?”

    穆惠小脸绯红,嗔道:“胡说八道!才出嫁呢!”难得看到穆惠吃瘪,梁惠凯调侃道:“还害羞了?出嫁不是迟早的事嘛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别难为情,顺便帮我办点事儿,看到这个大块头了吗?找人帮我雕刻一副画,我要摆在客厅当奇石。”

    “玉石?这么大的块头当奇石也太奢侈了吧?土豪!”仔细一看,穆惠自信满满的说:“‘白玉挂翠’,相比和田玉来讲翠性高、水大、油润度一般,这是昆仑玉,目前能卖几十万不成问题。”梁惠凯问:“不是说过,昆仑玉不值钱吗?”穆惠说:“这叫‘皮料’,是散落在矿脉附近的残坡积物,总的来讲颜色柔和、均匀,无杂质,无绺裂,质地致密,细腻无瑕,滋润感很强,也算是好东西,”

    梁惠凯说:“那还不错,不枉我从昆仑山拉回来。”穆惠说:“我看就是傻人有傻福!我们老师说了,和田玉和昆仑玉是一个矿脉,国家马上要把昆仑玉纳入广义的和田玉范畴之列,就坐等升值吧!而且这块‘皮料’的质地上乘,说不定以后靠这块玉就发大财了!”

    刚刚有些心疼,马上又美了,梁惠凯笑的合不拢嘴,说道:“别说,我可能真有傻福,一念之差把它拉了回来。”穆惠问道:“的黄花梨太师椅真舍得送我们?”梁惠凯说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?”穆惠说:“那我只能勉强同意了。这个破石头交给我,包满意。”

    穆雷责怪道:“别闹,太贵重了。”穆惠说:“老爸,他肯定是当破烂捡来的,要不以他那鬼精的样儿,能舍得送人?我才不信呢!”钟灵说:“还是小惠聪明!这几把椅子就是搭头,还有我一份功劳呢!喜欢就好。”

    穆惠美滋滋的说:“谢谢灵灵姐!我要把外边的一层包浆擦掉,露出它本来的面目,变化莫测、行云流水般的纹理,君子般温润如玉的质感,那才好看。”穆雷苦笑道:“那样的话别人还以为是新的,价值会打折的。”穆惠说:“灵灵姐送我的礼物怎么能卖呢?自己看着好看就好。”

    梁惠凯只是个挂名的徒弟,毕竟不是亲生的,穆雷感觉受之有愧。不过,既然说出口了,想必梁惠凯肯定不能再拿回去,也只能等机会把这份情还上了。两人分别提着两把椅子,送到了地下室宝库里,穆雷说:“我看三番五次的捡到宝贝,用古玩行的话叫有宝缘,有空学点儿古玩的常识吧。”

    再次提起这事儿,梁惠凯不好回绝了,给脸不要不是?说道:“就怕我学的一知半解,又对古玩上瘾了,最后丢了您老人家的脸。”穆雷说:“丢也是丢的脸,和我有什么关系?我也不承认这个徒弟。”梁惠凯笑道:“好,我用点心,万一入门了,以后不开矿也有门求生的手艺。”

    穆雷点点头说道:“古玩涉猎广泛,门类庞杂,可以说包罗万象,没有几年的沉淀,恐怕永远是个门外汉。但是也不要害怕,人学始知道,不学非自然,鉴赏学习的多了,自然就能有过人的眼力。只要练就了火眼金睛,就知道真古玩不见得多花钱,假古玩不见得少花钱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我对古玩的理解是,只要不是一门心思想着靠它挣钱,就能从中体会到很多乐趣:掌上旋明月,时光欲倒流,这叫把玩之乐;寻觅在希望之路上,淘尽黄沙始到金,这叫寻觅之乐;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,这叫获得之乐;世事洞明皆学问,这叫研究之乐;当然,还可以体会到学习之乐、交友之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