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所遇到的感染者与以往都有差别。待江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天已经全黑了。

    苍溪早将房子内所有门窗上的光线挡板放下,带着她下到地下室里过夜。她欣喜地发现这里甚至有储备电量,苍溪有些腼腆地笑起来告诉她。在城市被感染者摧毁之后,他会在每个白天开车在市内搜寻物资。类似小型柴油发电机和蓄电池之类的东西在这里并不难找,只是…

    他略显落寞地笑了笑,话语间有些故作的轻松“只是两年来,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活人。原本还有一只狗陪伴着我,但是在两天前它去世了。”

    江宁沉默片刻,显然并未感触到两年隔绝世界后又失去伙伴的孤独与痛苦--这是乌特加德训练的必经之路,切断共情。

    她记得在那所完全封闭的训练营内,她被迫观看着一系列残忍杀戮与死亡的影片。导师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讲解每一个受害者一生的故事,从出生,到死亡。

    那个女孩今年十四岁,被养父囚禁了五年。

    她听见导师毫无感情的叙述死亡女孩的一生,父母离异,母亲带着她改嫁给养父。但非常不幸,那个男人毁了她。他虐待她的母亲,奸污了只有九岁的她。并自那以后拒绝让她外出,甚至不让她与外界联系。

    ‘坐到爸爸怀里来。’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他喜欢抚摸女孩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,就像摆弄一个小玩具…

    他该死,他不是人!

    起初她能感觉到悲伤和愤怒,在导师的叙述与女孩被继父折磨至死的画面交叠中掉下眼泪来。但旋即针筒便如期落到了身上,一支又一支冰冷液体被推入她的血管之中。

    ‘你还不能毕业。’

    她听见导师一日又一日的重复这句话,到底过了多久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。直到她也能如导师一般盯着那影片中的女孩,语调毫无起伏地叙述她的一生。

    从出生,到死亡。

    十四岁与她只留下一个数字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她看着苍溪继续低声讲述他两年来的遭遇,想起在上一个时空遇到他时内心的触动。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乌特加德的训练室,好像针筒下一秒又会往她血管里推入那该死的不知名药物。

    一次就够了。

    她想着,脸上却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来。

    她能够理解苍溪的孤独,却不能为他感到难过。这就是乌特加德切断共情训练后的最终成果,对如她这般的特工而言也是一道保命符。

    “不过幸好我遇到了你。”苍溪最后总结道“你的出现给了我很大的鼓励,要知道我都快要放弃研究这种病毒的治疗性疫苗了。”他站在地下室两排满满当当的实验老鼠笼子之间展开双臂,脸上是抑制不住“到那个时候,它们就又能变成正常人。”

    她沉默地看着他,觉得有些好笑。但她并未把那句话说出口,只是仍旧装出那副无辜好奇宝宝的语气,问他能不能把最初他接触到这种病毒患者的病历给她看。

    苍溪对此毫无保留,正是一个孤独了两年的人对忽然出现的同类那种可笑的信任。他向她展示重建后的病历,有些复杂,但足以证明一件事--这并不是她所期待中的零号病人。

    没有失望,或许是已经习惯了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,为了这份病历,我还被他们关过一段时间。”苍溪笑着说道“那会儿是我发现他分泌物里不寻常的病毒,并将这一点上报给了院方,但他们认为那只是普通的感冒所以并未重视。”他说道这里停顿片刻,继而很快又从那沉浸在过去的落寞中抽身出来。

    “后来我发现了这种病毒极强的传染性,院方又过于谨慎将这种病毒列入流行性感冒中的一种,并不对外公布。我有些害怕,便在朋友之间题了一句…”他第二次停顿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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