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之禅摇摇头,他既要娶她,就一定要给她最安稳富足的生活。

    他道:“霍青珩今日出城,你想不想送他一程。”赵时宜点头应是,随王之禅到了城门口。

    京都三十二城门如昨日一样,皆只让进不让出,即使被圣上亲封为侯府的霍家马车也被堵在了城门口,霍老爷下车与守门士兵交涉了一番,被守门士兵严词拒绝。

    守门将军曾是霍青珩的手下,看到霍老爷在此,赶紧上前致歉,愧疚道:“不是卑职不与您方便,实在是圣命难违,昨日午时圣上就下令关闭城门,只进不出,无昭不得放任何人出城。”

    午时正是霍青珩进京的时辰,也是安顺进京的时辰。只不知代皇上行令的王秉笔想要捉的人是霍青珩还是安顺,抑或是都想捉。

    霍老爷心里着急,面上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,他道:“原也没什么大事,只是我那嫁到辰州的女儿生了寒疾,内子放心不下想要去看望一番。既然圣上下了令不让城中人外出,老夫自然是要听从的。老夫这就回府,不打搅将军当值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刚刚调转方向,就看到一辆镶金嵌银的豪华马车从对面驶来,车夫掀开帘子,露出身穿青色衣衫的王之禅,他向霍老爷拱了拱手,开口道:“请霍老爷、霍公子到寒舍一聚。”

    霍老爷原本和蔼的面庞立马变得紧张起来,他尴尬一笑,说道:“秉笔大人莫要开玩笑,犬子已经去世半年有余了。”

    王之禅没有接腔,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,再次道:“请霍公子到寒舍一聚。”霍老爷没有说话,只听对面的马车飘出一句嘶哑的声音“那就叨扰秉笔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赵时宜扯扯王之禅的衣袖,好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霍家这个时辰会出城?”

    王之禅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:“养了监察院那么多年,总得有些用处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王宅,王之禅与霍青珩进了书房,其他人被安排在花厅喝茶。王宅没有女主人,赵时宜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就充当了女主人的角色,她吩咐下人上了瓜果点心,自己坐在一旁陪客。

    霍老爷乜了赵时宜一眼,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,暗暗庆幸,幸好青珩没与她成亲,看她这抛头露面的作风,定不是省油的灯。

    赵时宜注意到了霍老爷嫌弃的眼神,只当没看到,该上茶上茶该上菜上菜,待客周到细致,丝毫不出差错。

    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,霍青珩与王之禅才从书房出来,王之禅亲自将霍家人送到城门口,守门将军这才准许霍家人出城。

    时间一晃而过,眼看着就到了大婚的日子,时局混乱不堪,流民逃窜,尸骸遍野,赵氏夫妇即使想为女儿送嫁,也无法从禹州赶到京城。

    赵时宜人已住在王宅,再加上时逢乱世,父母不在身边,就不愿大婚了。王之禅却不依,赵家是世家大族,最讲究礼仪,大婚该有的步骤一步也不能省。

    赵时宜的父母不在京城,就请时任礼部尚书的赵殿允送赵时宜出阁,赵殿允是赵时宜嫡亲的叔父,他送侄女出阁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至于聘礼与嫁妆都是提前准备好的,成亲前夕,价值万金的聘礼流水一样送到赵府,赵家管家瞧的瞠目结舌,这样多的聘礼,足足有嫁妆的十倍之多,宽阔如赵府也差点盛不下。

    大红灯笼高高挂,阖府忙忙碌碌一夜未眠,赵时宜却睡的很好,睡到太阳南斜才被连翘从被窝里揪起来。

    全福人给她疏了头,讲了一大箩筐吉祥话,才放接亲的人进来。一担担嫁妆从赵家抬出,赵时宜伏在堂弟背上进了花轿。

    花轿进入王宅时已到了傍晚时分,王之禅被同僚抓去喝酒,虽说放眼整个大歂也没几个人有胆子给他灌酒,但到底是新婚,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。

    赵时宜坐在寝房里饿的前胸贴后背,她一觉睡到了大中午,紧赶着梳妆打扮还来不及,根本腾不出时间垫补肚子。

    她悄悄掀起盖头,对连翘道:“连翘,你去厨房叫一桌席面过来。”

    连翘一看赵时宜把盖头掀开了,长长的眉毛立马拧在了一起,她快步走到赵时宜身边,又将红盖头盖了下去。出言规劝道:“小姐,这盖头是要让新郎官掀的,您莫要坏了规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