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安伯?”乔岳在马背上欠欠上身,语调缓慢,透出傲慢:“若他这个当爹的没教儿子规矩,锦衣卫不介意替他教子。”

    周遭的锦衣卫又爆出哄笑。

    贺之漾眼睛都红了,登时想冲上去打人。

    不干人事也就算了,他妈的连人话也不会说。

    “是误会,是误会。”下马那人拼命拉住挣扎的贺之漾,赔笑道:“小少爷娇养在家里,没……没见过世面,千户您何必计较?要是因误会闹出不痛快,也有违国子监和锦衣卫交好的圣意!”

    皇帝费尽心机把锦衣卫从虎踞关调回来,还不是想要两方从少年时常来常往,免得在朝堂上分庭抗礼,分外眼红。

    要是让陛下知道第一次见面就发生冲突,国子监和锦衣卫都讨不到好。

    也许是这话说到了点子上,也许是本就不打算难为,乔岳微抬下巴,示意放行。

    庞瑛立刻冷道:“让他滚!”

    明明是嚣张跋扈的话,从锦衣卫嘴里说出来,倒像是恩赐一般。

    贺之漾忍不住气,正想出言嘲讽,猛然被霍尧从身后一把堵住了嘴。

    贺之漾:“我!!!”

    那人看锦衣卫缓和了神色,忙去推贺之漾:“小爷,你们走错门了,还不快回国子监?”又低声劝道:“这些人绝非善类,和你之前的同窗不一样,快走,别给家里惹事……”

    乔岳的眉眼浸在夜色的阴影里,不再开口,只冷冷旁观。

    “懂点事儿。”那人不由分说往外推搡贺之漾:“走!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贺之漾几乎是被冯境霍尧劫持出去的。

    一出门,贺之漾忍不住要骂人:“你他妈不去对骂,捂我嘴干嘛?”

    “还骂呢?”霍尧看贺之漾的眼神像盯着弱智儿童:“没看到方才那人有杀意了,我察觉他身上有血腥味,他手上肯定沾过不少血,别硬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比尧哥您有个好鼻子。”贺之漾骂骂咧咧:“我他妈就闻到了股欠揍味儿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可怕。”冯境也察觉到了危险:“你说他要是杀了我们,扔到那菜畖里当肥料,有谁会晓得?”

    三人乘着月色悄悄潜伏回国子监,默契的不再提起今夜的不体面。

    “漾哥。”今日算学课刚结束,冯境嘿嘿的笑了几声凑上来:“今儿个放了课,一起去喝点酒?”

    贺之漾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: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去吧。”冯境锲而不舍:“我能看出来,你最近挺想借酒消愁。”

    贺之漾抬眸冷哼:“那你就看不出我最近挺想削人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