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法国大革命期间,我在巴黎,这是我在巴黎的街头看到的。”李昭誉微笑说道。

    “李兄似乎去过很多地方,你是做什么的?”谌乾生问。

    李昭誉拍了拍相机盒子:“旅行者和记者........”眼见谌乾生看向李永忠等一干人,一个旅行者可不会带这么多人在身边,李昭誉笑了笑:“家里比较有钱,又有父母爱怜。”

    “乾生兄呢,穿越这戈壁沙漠,不会只是去西安吧。”李昭誉问。

    谌乾生说:“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,那里没有剥削和压迫,只有雪山、纳木错,人们不再仰仗神佛,只因有了大同社。”

    徐大川咧嘴一笑:“你们两个说话一套套的顺口溜,还挺押韵的,要考研吗?”

    李昭誉回应:“乾生兄是要去藏地,巧合的是,我也要去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哦,你也要去藏地,这也太巧合了吧。”谌乾生感觉不可思议,而李昭誉对李永忠招招手,李永忠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地图,竟然都是与藏地有关的,而看这地图的精细程度,谌乾生就知道李昭誉准备许久了。

    “要一起同行吗?”李昭誉问。

    谌乾生愣了愣继而说道:“当然好,但进了藏地之后,我有时候要单独行动,到时候可能要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。”

    一路前往哈密,路上以荒凉为主,到了晚上又到了一处可以歇息的村落,李永忠给李昭誉送来一盏更明亮的灯,见他认真看着书,低声问道:“大公子,那个谌乾生,要不要干掉。这里都是荒漠,随便拉到一个地方杀了,往沙地里一埋,几十年不会有人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干掉他?”李昭誉放下手里的书,抬起头问。

    李永忠说:“徐大川说的没有错,他就是想造反,这是大逆之罪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忘了问了,自太上皇建国以来,帝国境内是否发生过造反的事,又都是如何处置的呢?”李昭誉问道。

    李永忠对此知道一些,简单进行了解释。在理藩院辖制的边疆区,没少发生过外藩贵族造反的事,但规模不大,往往边疆区都不知道,绥靖将军就处置了,原因也很复杂,一般都是因为利益受损,比如继承制度、划分牧区等等,这些所谓的造反,也仅仅是起兵,然后找地方当马贼,没有建立独立政权的。

    唯一比较有影响的就是当年外藩改制后不久,土尔扈特部有一部分造反,逃亡俄国,投奔俄国境内的亲戚。最后双方交涉之后,归还了马匹、人口,领头的那个被俄国方面宣布病死,最后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而海内外诸行省,造反的事也不少,甚至还有建国的,但都是一些偏僻地方的愚民愚妇的行径,亦或者邪教行为。自朱明复国主义组织分崩离析之后,类似具有影响力的事件几乎不存在了。

    海内行省于此有关的新闻一般会被划归为搞笑的那一类,而不是政治一类,比如有些邪教头目纠集几十个村民攻占地方的医院,把所有女护士封成贵妃,建国的事,倒是不少见,别说军队,往往是当地的治安所带几条枪就能搞定。

    而在海外行省倒是出现过有影响力的,比如婆罗洲和九龙两个行省,在开发公司改行省期间,当地聚集的那些前朝移民不能接受废奴、选举等政治举措,曾经进行过抗争,但距离有组织有规模的造反却差了很多。

    至于如何处理这些人,帝国从来就没有以叛逆之罪处罚过,往往抓起来都以刑事案件审判,有意的削弱其政治意味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也说了,有组织成规模的尚且都不以大逆之罪论处,就这位谌乾生,一个人,说了几句话,就上纲上线,实在是没有必要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,他就是那个匹夫罢了。”李昭誉微微摇头,满不在乎的说道。

    李永忠说:“可是这个人的言论非常有蛊惑性,我认为他非常的危险。”

    “蛊惑性?有什么蛊惑性,作为一个人,宣传人人平等,人不该受其他人的压迫剥削就是有蛊惑性吗?我觉得他说的话,就和医生告诫病人要吃药,要吃饭是一样的啊。

    人就应该有追求平等的自由啊,我和他的理念其实只有简单的分歧,他追求的是绝对的平等,而我只是希望更加平等,他想要做盘古,一斧开天辟地,快刀斩乱麻,而我觉得应该夸父逐日,坚持而渐进。但我们本质上是殊途同归的。永忠,我看过你写的书,你不是也很反对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吗?”李昭誉问,正是因为认可李永忠的卓越见识,他才请求父亲,把这个年轻人带在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