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萨里更清楚的是,李昭誉只是不会做绝,他完全会这么做。所谓的道义问题,其实就是帝国抱着一个马蜂窝站在了英法身边,若是这窝马蜂炸了,大家都不好受,英法可能会死。但如果只有一两只马蜂飞出去来,肯定会对英法下手,这样会让两国很难受。

    一边是无穷无尽的麻烦,一边则是以法国的自私换取利益,进一步山穷水尽,退一步海阔天空,萨里不会有其他的选择。

    “伯爵,我认为你应该听从王子殿下的建议。”威廉王储在一旁说道:“他只是把你和你的国家推向有利的方向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这回造成我们与英国、荷兰之间的隔阂。”萨里伯爵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英国人,也不是荷兰人。”威廉王储笑着说。

    萨里伯爵义正言辞的说道:“那是法国最坚定的两个朋友.......。”就在李昭誉认为这个家伙要拒绝的时候,却不曾想,萨里伯爵只是在装腔作势,他缓了缓,说道:“所以,得加码!”

    政治的秘诀就在于妥协,这一点李昭誉自幼就很清楚,既然萨里提出的条件,那么就有的商量了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。”李昭誉主动问道。

    萨里伯爵说:“我们要热那亚在北非的殖民地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?”李昭誉注意到这个特殊的词语。萨里伯爵点头:“是的,我们,法国、英国与荷兰。”

    李昭誉略微思考之后说道:“那不是帝国的东西,我无权给你。”

    萨里伯爵说:“你只需要保证当我们吞并那块殖民地的时候,贵国不会参与其中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李昭誉依旧摇头:“不行,热那亚是我们的朋友,帝国不能做出出卖朋友的事。”说着,他指了指一旁的威廉王储,笑着说:“我怀疑你在挑拨离间,当着我朋友的面让我出卖另外一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而萨里伯爵根本不在乎这些,只是说:“不需要任何官方的声名、条约,我们只需要你的承诺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么简单?”李昭誉动心了。

    “就这么简单。”萨里伯爵再次确认。

    李昭誉说:“好,我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萨里伯爵愕然,他问:“您这可是当着威廉王储的面说的,难道让我挑拨离间成功了?”

    “其实威廉很清楚,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帝国与普鲁士是这样的,国家之间的友谊来源于共同的利益,消失于利益的冲突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我与威廉都很年轻,但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说,尤其与我们国家的未来相比,我们的生命就太渺小了。我坚信,我们之间的友谊可以到我们生命的尽头。”李昭誉正色说道。

    威廉王储淡然,他举起盛满白水的酒杯,对李昭誉说:“致敬我们短暂的生命,让我们不用为糟糕的未来忧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致敬我们短暂的生命。”李昭誉满饮了一杯。

    帝国与普鲁士的关系是特殊的,这一点是热那亚不能比的,热那亚与帝国的关系是建立在经济利益上的,一般这种关系都是短暂和容易变化的。而帝国与普鲁士的关系则是建立国家战略上。

    这一点,威廉王储及他的父亲从一开始就完全明白,帝国支持普鲁士,就是要在欧洲的腹心之地培植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家,而欧洲现有的强国,英法、奥地利、西班牙和俄国都是位于欧洲的边边角角,各国必然不愿意看到中欧地区诞生一个强国,因此这个新生的普鲁士必然是各国的敌人,与这么多邻国为敌,就必然需要强援。

    这也意味着,只要普鲁士不会成长为欧洲最强国,只要普鲁士不具备独霸欧洲的实力,那么普鲁士与帝国的关系就不会发生改变。而在群狼环伺的欧洲,一个国家崛起到独霸的地步,根本没有时间表,只有可能性。而威廉王储可不是自命不凡的人,他知道,在自己的短暂生命中,那只是幻想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