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结果出来之后,欧洲三国与日本的第一次交涉在界港进行。

    这次交涉,三国的主要负责人是英国驻东方大使贝伦伯爵,这位伯爵全权负责英国在东方的事务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位高权重,恰恰意味着他是一个花瓶。

    原因很简单,因为交通和通讯的问题,欧洲与东方的往来本就不多,又是欧洲国家与奥斯曼帝国关系的紧张,使得欧洲三国在过苏尹士运河的时候时常受到刁难,所以东西方贸易的大头仍然被帝国掌握。

    而在战略态势方面,帝国虽然已经过了主要的扩张期,但在国际事务之中仍然采取相对主动的态势,在东方固本培元,在西方合纵连横。也就是说,欧洲各国在欧洲范围内疲惫应对来自帝国的挑战,相反,却很少有机会前往东方给帝国找茬。

    因为这两方面的重要原因,帝国的外交体制的配置采取前重后轻的体制,一直以来,除非帝国派遣裕王这样级别的官员前往欧洲,总揽帝国对外战略,否则帝国主要的对欧外交权力核心在西津、苏尹士与休达三地。

    掌管西津是帝国的荣亲王,可以说,除了外交战略设定这样的底层构建,荣亲王李素几乎拥有帝国一切对欧的决策权。而外交部在派遣对欧使者驻扎休达,这个使者则是主要负责联络驻欧各国的大使馆,同时担任帝国驻国联的大使。

    而苏尹士的绍杰,则负责帝国在北非和西亚在内的阿拉伯地区的事务,但因为与欧洲关系纠葛,他也需要承担一些对欧事务。

    虽然有三个核心,但李素拥有最高决策权,除非战略事务,其实都未必要请示国内。

    而外交事务,从来都是纷繁复杂的,所以,欧洲主要国家驻帝国申京的大使往往就是一个花瓶外加传声筒,很多时候没有多少具体事务。而驻扎帝国西津的领事馆,才是与帝国进行联系的主要外交机构。

    帝国的前重必然导致了欧洲方面的前轻。

    贝伦伯爵能成为英国驻帝国大使,更多是因为其尊贵的身份。而英国虽然在日本京都设立了驻日大使馆,但大使一职长期空缺的,反倒是英国驻长崎的领事更为重要。

    因此贝伦既是驻帝国大使,也负责英国在东方的全权事务。

    在京都事件中死难的倒霉蛋里,有英国人也有法国人,唯独荷兰人没有伤亡。而法国在东方的外交存在,更是流于表面,甚至连驻日本大使都没有,其在日本的事务,长期由英国和荷兰方面代理,所以在这个时候,也就拿不出一个能出面的人。

    因此,贝伦伯爵成为了主事者。

    这其实也与各国的底蕴有关,在前帝国时代,荷兰是东方海洋的霸主,虽然殖民势力被驱逐了,但贸易却从未中断过。而英国长期也是东西方贸易的主要参与者,其与帝国的贸易非常频繁,更是在次大陆地区拥有不少利益。

    而法国当年虽然也创立过东印度公司,但其实与丹麦、瑞典是一个级别的,在帝国崛起之后,就更没有多少存在感了。

    贝伦伯爵拥有一头银色的头发,他抵达日本之后,双方进行了预交涉,贝伦伯爵提出的要求就是谈判地点不能设立在京都,必须选择在海港城市,虽然他想在长崎,但最终双方妥协,定在了界港。

    界港位于后世大坂的附近,早年是不弱于长崎的贸易城市,德川幕府建立后,逐渐没落了,但随着日本开国,再次复兴,尤其是铁路开通。但这也挡不住大坂的崛起,并且逐渐取代其的趋势。

    谈判的地点定在了诸贤楼,这座楼在当地称之为红楼,因为是一座五层的小楼,红砖砌筑的。曾经也是界的权力中心,那还是在第一次日本内战期间,帝国强迫日本开国,界港就是当时的通商口岸之一。

    在那次战争中,德川幕府的利益被削弱,其中大部分被西部大名瓜分,但帝国为了贸易便利,也为了寻求支持,选出了十个城市,作为自由贸易城市,不受德川幕府或者任何一个大名的控制,而是组成和议会,而不论身份阶级,只要肯出钱缴纳赋税,就有资格竞争和议众。

    这种模式盛行一时,但这些和议众,尤其是里面商人出身的人,很快成为了日本所有保守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,随着日本第二次内战,德川幕府抬头,封建领主们反攻倒算,各地的和议会取消了。

    那些商人要么成为依附于封建领主的特权商人,要么成为了买办,要么成为了大资本家,依旧活跃在政治舞台上,只不过已经不是独立的一方势力了。

    和议会在一段时间里,在日本属于异端邪说,邪教一般的组织,但是随着日本这些年思想的解放和外来事务的冲击,尤其是维新社的大肆宣传,当年和议会又被给予了正面评价。

    说白了,当今世界上的所有强国,无论东西方,都有类似的组织,哪怕是沙皇俄国,都有一个贵族组成的杜马议会。这被视为潮流,也被认为政治的未来。

    而现在,日本又有了一个新的和议会,列藩会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