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穆咧嘴一笑,道“本官乃是征南大将军麾下镶白旗甲喇章京乌穆!”

    “是吗?那请问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是谁,你的上官昂邦章京和梅勒章京又是谁?”额色黑问道。

    乌穆心中一紧,反问道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内院大学士,额色黑!博洛将军真正的使者。”郑芝龙回答道,随着他一挥手,几十个士兵持刀闯入前厅之中。

    郑彩拔刀在手,看到四周是人,索性扔了刀,说“看来我们来晚了,你已经和清虏勾搭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额色黑从郑芝龙身后走出来,拍了拍手掌,说道“本官早就听说,在东番岛夷麾下有一支背主忘恩的乞列迷和索伦奴才,当年大将军阿巴泰南征山东,就是这些人冒充八旗勇士冲击营地,致使我大清损失一员大将,在江南之时,也是一群人假冒白甲,假传豫亲王大令,让南京百姓四散,岛屿浑水摸鱼,抢掠南京,今天还来耍弄这招,真是愚蠢!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狗杂种,什么八旗勇士,不过是些野蛮人罢了,什么狗屁大清,一群白山黑水跑出来的野猪。”乌穆大骂道。

    额色黑脸色大变,骂道“杀了这个狗贼,杀了他!”

    只听房间内铿锵一声,额色黑却感觉后心一凉,他低头一看,刀尖从自己的心口钻出,回头一看,持刀之人正是郑成功。

    “你你敢谋害上国天使。”额色黑瞪大眼睛,骂道。

    郑成功用力搅动着那把刀,道“犬羊夷狄,也敢僭越自称上国,可笑至极!”

    郑芝龙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杀了额色黑,还未来得及斥责,就被郑成功揽入怀中,郑成功把刀架在郑芝龙的脖子上,说道“父亲,得罪了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手握兵权,不可这般降了清虏,儿子忖度,闽粤之地,山河险阻,非清虏骑兵可任意驰驱,只要凭高恃险,纵博洛有百万之兵,也不能轻易拿下。以父亲之权柄尊位,足可以收拾人心,我郑家在八闽开海盗,兴货殖,可足粮饷。选将练兵,积蓄三五年,进取不难,恢复在望。请父亲三思!”郑成功强忍泪水,哭着说道。

    郑芝龙骂道“黄口小儿,不知天下大事,当年长江天险,四镇雄兵都不能阻挡,你我有何作为!识时务者为俊杰,清廷因水师重我,必当礼遇于我,我父子本只闽海王,有清廷做后盾,闽粤之地都归郑家所属,便是四海之王啊!”

    “虎不可离山,离山泽失其威,父亲难道看不出那是博洛的调虎离山之计吗?”郑成功怒道。

    郑芝龙怒道“你知道什么,东番与鲁逆在海外威慑,我便是清廷唯一依仗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当真不回头?”郑成功见施琅等人逼上来,再次问道。

    郑芝龙道“心意已定,绝不回转!”

    郑成功点点头,道“好,今日我对父亲仁至义尽,从现在起,你我不再父子,只论敌我,你背叛大明,今日便随我出海,待大明新帝继位,我自当拿你去伏法!”

    “郑森,你疯了,他是你爹!”郑芝豹骂道。

    施福则拉住郑芝豹,对郑成功说道“公子爷,你放了将爷,我让你和郑彩、岛夷离开,如何?”

    乌穆却是跃过来,那道顶住郑芝龙的脖子喝道“老子死不足惜,我家主子有命,事不可为之时,万不可让郑芝龙活命。”

    “慢着慢着。”郑芝龙见乌穆是个不怕死的,连忙求饶,他说道“我用一人性命换我性命。”

    乌穆决然道“你就是拿大明皇帝来,也换不得你的性命,随我去死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,你既是李明勋的奴仆,这人定然能换得,你且慢,见一面就定然同意!”郑芝龙叫道,然后对施琅喊道“施琅,快去后院,把我交代你看管那人带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