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张儒秀一下便是跳起来,他完不敢相信刚才张存仁听到的话,且不说自己和张存仁无冤无仇,就算是有些嫌隙,在这个时候,也应该让自己相助啊,万万没有想到,张存仁一上任,便是弹劾了自己,还表现出让自己去脱帽待死的样子,张儒秀知道自己没能守住山东之土,但也清楚,朝廷的宗室亲贵和六部重臣应当清楚,岛夷势大,山东无外援的情况下,谁来也守不住,自己虽然有罪,但罪不及罢官,更不得论死!

    “张存仁,你休想诬告,本官这就上书摄政王,好好参你一本!”张儒秀大声骂道。

    张存仁竟然是喝道:“左右何在,把这厮插下去,关进大牢!”

    “朝廷尚未明断,你却关押巡抚重臣,张存仁,你这是谋大逆!”张儒秀见那些士卒真的要拿自己也是慌了手脚,大骂道,见张存仁毫无改变心意的意思,他明白了过来,大声骂道:“张存仁,你个混蛋,这是要把本官当替罪羊,杀本官立威吗,朝廷不会放过你的,等你剿灭不了岛夷,你一定比本官死的难看一万倍。”

    张儒秀的声音越来越远,张存仁重新落座,面朝节堂中的文官武将,说道:“列为,本官之所以如此严刑峻法,盖因国事艰难,但凡有错者,皆要用重典,万不可稍有姑息,诸位,张巡抚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,日后尔等当勤劳王事,为天子,为摄政王分忧!”

    满堂官将,无人胆敢再说一句话,能站在节堂中的人,无一不是人精,他们都意识到一件事,那就是谣言不可信,原本大家以为,山东糜烂至此,当有亲王出征,却只派出一个张存仁,以为这个家伙是党争的牺牲品,却不曾想,张存仁如此专断,山东巡抚也是少有的封疆大吏,虽有过错,但断然不能直接被锁拿,可是张存仁就是做了,人人知道这是杀鸡儆猴,却生怕成为第二只鸡!

    张存仁此番才露出狰狞,也是有缘由的,他知道平定山东非一日之功,当初临危受命,他便是有了决断,而朝廷对他也是支持的,之所以一上任就是处置了张儒秀,除了立威还有便是战略相悖的原因,他早已得到消息,张儒秀联合山东官将,上奏折弹劾自己畏敌不前之罪,虽说多尔衮已经权委托自己,但张存仁仍然不希望受到朝中掣肘。

    畏敌不前更是无稽之谈,无论是前线的张存仁还是北京的多尔衮都很清楚,山东平乱,大清输不得,如果十万大军输了,北方再无一支兵马可抗东番,到时候,东番长驱直入,中原登时大乱,届时,只能让湖广、江南之兵回援了,那朝廷先前明后东番的战略决策将会彻底流产,所以张存仁没有理会张儒秀内外夹击,在济南府与东番决战的策略,而是选择缓进缓战,张存仁不认为十万大军足够战胜岛夷,这是一支刚刚从各省凑来的士兵,军饷不足,士气不旺,而且四五年没有经历大阵仗,如何能会歼东番呢?

    “如今山东局势不稳,鲁东岛夷作祟,鲁西土寇祸乱,本官得天子和摄政王信重,总督四省,便是要彻底平定山东,如今已经是深冬,天气严寒,不便大战,所以对岛夷暂缓进攻,先行积蓄粮草,但鲁西土寇却万不可再行容忍,本官已然决断,先剿土寇,再灭岛夷!”张存仁环视一周,当即说道。

    节堂之中,诸将都是稍稍松了一口气,心道张存仁倒是真有见识,没有急忙慌的与岛夷决战,张存仁见诸将不再紧张,看向不远处一个叉手而立的武将:“河南总兵高第何在?”

    这武将正是高第,其在江南之变中损折了三分之一的人马,却好运渡江保住了性命,战后返回了河南,如今又作为入援清军一支,加入张存仁的麾下,张存仁道:“这段时日,你麾下骑兵袭扰东溃之岛夷,斩获颇丰,念你在江南与岛夷对阵经验颇丰,本官已经奏请朝廷,升任你为山东提督,赏纹银千两!”

    高第没曾想自己会得如此封赏,当初入援山东,他在河南开归一带,最先赶到,因为侦查,没少与对手的骑兵交手,互有胜负,但在此时成了晋身的资本,不禁大喜!

    “高第将军与岛夷交手较多,想来对山东作乱的岛夷颇为了解,就请你为大家分说一番吧,如何?”张存仁抬手说道。

    “末将义不容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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