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郑成功不会倾巢而出,但有一个人会,那就是赵三刀,他敏锐的抓住了岳乐请降这只鹿角,准备给还在岳乐手中的两浙上一个套,把它控制在合众国的手中,只是可惜的是,由于江浙沿海不是什么主战区,赵三刀麾下的军队数量并不多。

    一个加强团三千步兵加上武装起来的四千水手,这就是赵三刀麾下部的人马,幸运的是,他有船,更幸运的是铁了心要反正的岳乐愿意为他提供上岸的海港。

    但赵三刀的幸运不只是如此,在他即将出发的时候,大本营的第一波援军就已经到了,却是一支以战列舰和重巡为主的舰队,舰队的司令官便是李明勋的长子李君度,去年他与西蒙斯一起荡平了西方殖民者在海上的挑战,将各国俘虏送到了大本营,谈判结束之后,李君度率领舰队再赴南洋,却是要宣威各方,这一年多,他去了暹罗、真腊、广南,并且接到了安南和缅甸送到的国书,让当初荷兰人建立的海上联盟彻底瓦解。

    原本他要去山东的,但是为了说服倔强的母亲前往夫君的身边而耽误了,现在他出现在了浙江,带来了十艘主力战舰,可以震慑延平藩,还有一个旅的陆战队以及可以武装起来的水手,最终,李君度与赵三刀的兵马合股,一万五千人,出现在了海宁港。

    这里是满清东南水师的母港,已经岳乐率军控制,船上的火炮武器部被卸载,水兵缴械看管起来,只有水手在船上等待调遣。

    “爱新觉罗岳乐,参见大殿下!”如果是面对赵三刀,或许岳乐不会下跪,但眼前这个人是李明勋的长子,已经是亲王级别的人了。

    李君度这一年多在南洋见过很多的国君、苏丹和亲王,但还是第一次见满清的亲王,只有十六岁的他已经历练的气度不凡,抬手示意岳乐起身,岳乐起身看了一眼李君度,说道:“得见殿下尊颜,何其幸哉。”

    “岳乐殿下请起吧,你是深明大义之人,反正有功,我会向父亲如实禀告的。”李君度说道。

    如果说赵三刀答应岳乐还有几分不信,但李君度的答应就会充满力量了,岳乐当即谢恩:“多谢殿下恩赏,在下已经在海宁城中备下酒宴。”

    李君度摆摆手:“不必了,待陆战旅上岸之后,我就要率军进击,岳乐殿下也准备一下吧,此次行动还需殿下相助。”

    岳乐连忙道:“在下听从殿下调遣,这便派人去杭州,准备迎接殿下。”

    李君度直接说道:“不去杭州,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嘉兴,现在那里是谁的地盘?”

    岳乐知道李君度这是在向自己询问现在的形势,当即说道:“明军在苏州血战一场,还在休整,相信这两日也会南下的,嘉兴未有建制兵力驻守,但还是大还是满清掌握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好,现在你做两件事。”李君度认真说道。

    岳乐连忙称是,李君度直接吩咐道:“第一,派遣你麾下八旗五百人,开具一份关防文书,由赵三刀率领,作为先锋,先把嘉兴城占下来。

    把杭州大营的指挥权交给罗可铎,我会派遣两千人马随他一起去杭州,管控八旗兵丁和杭州大营物资粮饷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您这是要与明廷开战吗,在下愿意率军为前驱,为新朝效力。”岳乐当先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,你弄错了,除非接到我的父亲宣布南京朝廷非法的命令,那么江南的明军就是与我们同属一个联盟,也就是中华联盟的盟友,盟友之间是不会作战的,我率军来此,不是为了打仗,而是为了掌握两浙更多的地盘,你明白了吗?”李君度问道。

    岳乐当然不明白,江南何等重要,而明廷之所以掌握南京,最主要的前提是,清军南方主力被东南战区牵扯,北方主力被困在青州,这显然是明廷占东番的便宜,东番岂能不反抗呢。

    “是,殿下,在下一定力配合。”岳乐只能听从命令。

    李君度点点头,从书记官那里接过一份文书,说道:“很好,你把这份投降书签了吧。”

    岳乐大惊失色:“殿下,我们是诚心反正啊。”

    李君度说道:“当然,我知道你们是反正,但在江浙之乱未曾平定之前,对外宣传必须是你们投降,我会以反正的标准给你们待遇,所有的反正清军的私人财产都可以得到保护,还可以从杭州府库拿出五十万两恩赏,如果有家属妻小在浙江,也可以先用船送到泗礁山去,我会放归所有人自由,但对明廷方面,必须说你们是投降。

    岳乐,你应该清楚,南京朝廷那些汉奸走狗除了想要占据地盘,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合众国的承认,成为合众国的盟友,所以他们在江南尽可能的杀满洲与蒙古人,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反清。但是因为地盘,我们可能会发生冲突,如果我们与你并肩作战,便会被南京朝廷扣上‘伙同清虏,攻击盟国’的帽子,你们如果做我们的俘虏,就算发生冲突,那也是合众清算汉奸走狗,你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岳乐重重点头,心中更是凝重,想这李君度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,却已经督兵纵横海陆了,而且未战而及战后之事,既通兵略,又懂政治,实在可怕,而更可怕的是调教出这等少年英雄的那个男人,想到这里,岳乐叹息:“哎,我大清败的不冤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