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文希无言以对,他也知道危机危机,危中有机,却也没有敢这么尝试的魄力。

    “或许上天真的眷顾您吧,可如果是我,我会选择尽快消灭满清在青州的主力,再南下迎战明廷。”何文希说道。

    李明勋笑了:“何必呢,如果没有满清这支主力在青州,南京朝廷有什么胆量到山东来呢?若是逼着他们在江南当了缩头乌龟,江南水网密布,绅权极重,想要平定,才是困难呢。”

    杭州。

    已经入冬,杭州却只是下了一场不大的冷雨罢了,让巡抚衙门的地面变的有些潮湿,军管会的行政官员和东南战区将校在巡抚衙门进进出出,而在衙前的空地上,竖着一杆金龙纹章旗,那属于现在浙江的主宰,合众国元首之子,在华盟体系内位同亲王,以军管会主任、东南战区副司令身份执掌两浙军、政要务,而李君度,只有十七岁。

    李君度此时正擦拭着一把样式简朴的军刀,是此次侍从长从山东带回来的礼物,李明勋曾经用过的佩刀,他细细擦拭着,忽然说道:“我以为,父亲会解了我的兵权,让我前往身边侍奉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,并没有,元首将两浙军政要务都交由您,这是何等的重视啊,在下此次在青岛,每每与元首阁下谈及您,阁下的眼睛都放光。”侍从长站在李君度面前,说道。

    确实,李君度在去年随西蒙斯南下,打败了西方殖民者,在海军中威望日升,而又代表合众国遍访群蛮,更是宣扬合众国之国威,他此次出战两浙,只不过是元老院一时找不到人手,又调配不了足够的兵马,希冀李君度元首之子的身份可以‘狐假虎威’,然而,李君度做的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好,但又把影响探进了陆军之中,要知道他是长子,却不是嫡子。

    “我让你给大夫人和李姨娘送去的礼物,你可送到了?”李君度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,公子,我都亲手交给两位夫人了。”侍从长说道,他说到这里,犹豫了一下,向前一小步,说道:“在下私下听人说,此次二公子在青岛,屡屡冲撞元首阁下,被阁下好一顿训斥,还曾言不能把他的基业交给二公子。”

    李君度眼睛眯起来,忽然抽刀在手,锋锐的刀尖抵在了侍从长的喉结,冷声喝道:“就凭你,也敢离间骨肉亲情!”

    “在下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。”侍从长不自觉的昂着头,满脸大汗,看到李君度眉头跳动,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,如同一只猛兽一般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最好没有。”李君度收刀在鞘,吩咐道:“蒙古人已经都转移到泗礁山去了,赵将军须得在杭州效力,你既有那么细致的心思,就去泗礁山,看管那些不安分的蒙古人吧。”

    侍从长低头应是,走了出去,伸手一摸,脖颈已经湿了,他以为是汗,缩回来的手却见到了红色。

    不多时,赵三刀进来,问道:“阁下,南京那边组了一个八百多人的使团,要去西南宣抚各藩,想要从我们这里过境。”

    “八百多人,倒是大手笔,看来南京倒是真的想拉拢主西南各藩。”李君度笑道。

    “说是过境,实际就是说给我们看的。”赵三刀愤愤不平。

    李君度呵呵一笑:“看?我可不会光看,你派人告诉南京,既然只是过境,我就让他过,还会让军、政两方做好招待工作,福建那边我也会替他们打招呼。”

    赵三刀问道:“何必厚待他们,而且,这可不是小事,元首那边还没有承认南京朝廷呀。”

    李君度道:“就是因为没有承认,才要厚待使团,造成暧昧假象,同时要拖延住使团南下的速度,如今明廷还都,颇有些中兴之兆,西南想来有许多不死心的蠢货会蹦出来,我们在这里拖延的越久,搞的越暧昧模糊,蹦出来的人也就越多,将来清算起来也越干净,再说,八百多人,除却护送官兵和书吏,官员也得有上百吧,总能买通几个,早些拿到名单,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赵三刀一听,这也是个道理,连忙应了,转而又想:“如何拖住使团,不如说两浙未靖,盗匪横行?”

    李君度笑了:“那不是自污么。”想来想去,想到自己在南洋各国宣抚时候的遭遇,他说道:“请这群人吃饭,喝酒,经过哪个城市都请,军、政、民、商都请,吃吃喝喝敲敲打打,看他们怎么快的起来。”

    赵三刀哈哈一笑:“妙招,果然是妙招。”

    “我派去联络郑成功的人回来吗?”李君度问道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,不仅您派去的人回来,我们驻舟山的人都回来了,是郑成功之子亲自带人驱逐出境的。”赵三刀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