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,我们受江浙总督张存仁张大人指挥!”吴兴阁认真回复道。

    乌穆呵呵一笑,问:“张存仁是几品官?”

    吴兴阁抱拳说道:“张大人乃是我大明右都御史,江浙总督,正二品官职。”

    “你既然知道,还在这里犯蠢,他一个正二品的官儿,怎么指挥你这个超品的国公?别说国公,连个伯爵都指挥不得。”乌穆哈哈大笑,继而脸色一寒:“莫不是诓骗于本官,你们就是清军!”

    乌穆这般一说,身边的人都是提起了燧发枪,吴兴阁大惊失色,连忙说:“不敢不敢,但圣旨上确实这般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圣旨呢,拿来我看!”乌穆伸出手,他不相信,南京那些文人能蠢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吴兴阁大呼:“这就是拿,还在城里。”

    说着,吴兴阁打马而回,乌穆看他走的狼狈,说道:“不管他拿回来什么,既然自称明军,那今日铁定把他就地整编了!”

    一群将校都是附和,却不曾想,吴兴阁根本不傻,南门回城北门逃跑,带上一群亲兵直奔金华而去,而手下大队不足稀稀拉拉跟了十余里,也是无人归拢,乌穆气的跳脚,但知道的时候已经追不上,就地把扔下的步兵整编了,收缴的兵器,让其到辎重营做壮丁,然后一路跟着吴兴阁去了金华。

    金华城。

    张存仁回到了进了房门,站在门后的他听到了院子里窃窃私语的声音,那是他的亲兵在讨论,在这里出发前,他的亲兵们跃跃欲试,以为可以占据大半个浙江,迫使东番放弃已经占据的杭州、嘉兴等地,然后执掌两浙,然而,事实证明,一切都是妄想,张存仁在处州亲眼见证了合众国的大军,却没有勇气出城,只派了个吴兴阁出城应付,结果大败。

    从处州逃回,两天一夜,张存仁不眠不休,此时已经精疲力尽,但是他不能不强撑着,因为金华还有超过十万大军在等待他的指挥,如果他表现的手足无措的话,那些绿营或许会转投东番。

    食物、清水还有干净的衣服,张存仁再一次站在大家面前的时候,已经是焕发了力量,在金华府衙,他见到了已经接受了大明爵位的将领们,他们刚剃了头,如今都光头形象,张存仁说道:“东番岛夷强横凶蛮,根本不听本官劝告,执意要抢夺诸位的利益。”

    张存仁还未说完,一个将军便是站起来,说道:“总督大人,在您南下处州的这段时间里,我们接到了消息,东番人强占了衢州府,正翻阅金竹岭,向淳安进发,人数至少两万人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,衢州守将没有阻挡他们吗?”张存仁脸色变了。

    “因为一些缘故,没有来及。”那个将领似乎不耐烦解释。

    其实原因很简单,衢州守将只得了一个侯爵的封赏,想和明廷讨价还价,却不曾想,张存仁南下了,而李山率领主力出仙霞关,直扑衢州,与乌穆一样,问衢州守将是清军还是明军,明军就接受指挥,清军就立刻攻打,衢州守将自称清军,但委任状和爵位都被他退了回去,拿不出证明来,直接遭遇李山主力的攻击,军队当场就崩溃了。

    “大人,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,问题是,我们该怎么办?”那将军问道。

    张存仁一时语塞,在处州试探失败后,他原本打算通过抹黑合众国,把这些家伙聚拢一起,既不听命,也不开战,等朝廷派人来调停,却不曾想,衢州失守,东番派兵去了淳安,如果东番兵马占据了淳安的话,那么这十几万绿营就要被困在这金衢盆地中,成了瓮中之鳖。

    “现在必须要有人去淳安,把东番兵挡住,保住我们与江南之间的最后一条路。”张存仁坚定的说道,眼睛扫过众人,但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是低下头,似乎生怕自己被挑中,张存仁站起来,沉声说:“诸位勋贵,这个人当然是我!”

    这时众人才是抬起头来,张存仁说:“仙霞关所出东番兵虽众,但领军者不过是一偏将,土蛮而已,本官出马,定能让其退避三舍。”

    说罢,张存仁起身离开,留下一地将领。

    “你说,张大人会成功吗?”有人小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肯定不成,那李山确是一土蛮,确是个杀伐果断的,你我等人谁从他手上讨到过好处?”当下便是有人说道。

    有人笑道:“我猜张大人不仅不会成功,或许那蛮子一耍横,杀了他也未可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