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众国方面很简单,从两广会战开始,合众国的主要战略就是经略西南,如果不是迁界禁海带来的巨大机会,合众国甚至连飓风计划都不会展开,从本质上讲,统帅部一直拒绝持续不断的小打小闹,统帅部更喜欢用大规模的战役来决胜负。

    岳乐更是不愿意招惹合众国,他作为满清东南海防的支柱,作战的主要对象一直是舟山的郑成功,潮州并非其防区,在福建之乱,东番撤出漳州府的之后,岳乐一直保持前轻后重的配置,具体表现为其麾下军事力量的主力放在浙江来对付郑成功,在福建的军队中,主力也放在延平府这一八闽陆地交通要道,少量绿营兵在沿海防海和配置在漳州前线,即便在清廷做出了进攻五路进攻战略后,处于配合位置的岳乐更多的是敷衍了事。

    岳乐把闽浙精锐调到了延平府,做出了姿态给清廷看,而开战也是选择进攻金门、平潭等沿海岛屿,但也是做做样子,岳乐很清楚,自己所在的东路根本不是主力,无论怎么打都决定不了战局,而且他也没有能力真的能攻入广东境内。

    一直到永历十一年的十一月,合众国陆军海军在漳州和福州两个战略方向面发动进攻的时候,岳乐和清廷才是真正反映过来。

    只不过,与漳州府的陆军打的风生水起相比,陆战队在闽江口一直处于暗中行事状态,原因其实很简单,陆战队登陆本身就是这个时代最复杂的军事行动,而从兵力上来讲,劣势较大的陆战队最好是在陆军吸引福建清军主力之后奇袭闽江,而不是主动凑上去硬碰硬。

    鼓山脚下。

    半夜时分,阿夏被一阵阵的敲门声惊醒,睡在身边的妻子瑟瑟发抖的抱住他,不敢言语,阿夏擎着身子侧耳倾听,只听院门外不断传来:“有人在吗?有人在吗?”

    “当家的,你快躲地窖里去吧。”阿夏的妻子小声说道。

    阿夏说:“不行,我躲了,你咋办?”

    “我怀着孩子,那群天杀的还能抓我去干活不成,快躲了吧。”妻子肯定的说道。

    阿夏穿上衣服,正准备往地窖走,忽然停下脚步:“你听那声音,是不是星仔的声音?”

    阿夏的妻子吓了一条,躲在阿夏身后,说道:“当家的,不会是星仔的魂飘回来了吧,你不是说是他让你跳江逃跑的,他回来找你干什么,莫不是你诓骗我,是你害了他,他回来找你赔命了。”

    “臭娘们你瞎说什么呢,我哪里能害他?”阿夏拧着头说道,这个时候院门外声音没了,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却从二人背后传来:“阿夏哥,嫂嫂,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,这么久不开门?”

    二人回头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,登时吓的跳了起来,阿夏挡住妻子,问:“你是人,是鬼?”

    星仔呵呵一笑:“我是人啊,是我啊,阿夏哥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阿夏壮胆凑过去,摸了摸星仔的脸,感觉是热乎的,才是稍稍放心下来,阿夏长出一口气:“你吓死我了你。”

    星仔拉着阿夏出了房门,打开柴门,从门口提进屋几个口袋,阿夏的妻子已经点了灯,借着灯火,星仔把口袋打开,露出白花花的米,盐巴和红糖,另外还有一整个猪头,星仔说:“这些都是给嫂嫂的,吃的好了,管饱生个大胖小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从哪里弄这些来?”阿夏问道。

    星仔笑呵呵把那日遇到东番兵,后又参与挖木桩的事情给说了出来,阿夏不无羡慕的说道:“早知道是东番那边的人,我也就不跳江了,你不知道,这段时日,我提心吊胆的,又总是过兵,吓死了。”

    阿夏的妻子捅开灶台,烧了开水来,给二人各自泡了一碗糖水,说道:“星仔,你在东番那边还能说上话不,替你哥哥也说说,不如咱一起出海投了东番去的好,哎,这段时日,又是过兵,又是抓壮丁,活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阿夏道:“你可能不知道,东番从广东那边打过来了,说是好几万人,现在到处都是兵呀。”

    星仔笑嘻嘻的说道:“依着我看,过不了几日东番也得顺着闽江打上来,要不,他找人挖木桩作甚,我们在江口,每天趁夜挖木桩,估摸着是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呢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你与愚愚呆呆的,放不下你老娘,这次你老娘死了,就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,东番人再打来,咱能跟着出海了吧。”阿夏的妻子抱怨说道,其实上一次福建大乱,他们就筹划着出海谋生,可阿夏老娘死活不走,如今就剩下这两口子了,没了阻碍。

    “你个娘们懂什么,出了海,去了不熟悉的地方,哪里不是要用钱的,你手里有多少银子,去了南洋饿死咋办?”阿夏斥责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也跟着星仔去江口挖桩子,不就有钱了嘛,星仔你说对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