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令官旗语:奋父祖之余烈,建不世之功勋!

    致远号的下层火炮甲板,水手长王自在拿着一个酒壶,靠在三十六磅火炮上,喝了一小口,他看起来有六十岁,实际上只有四十五,这是几十年海上生涯所摧残的样貌,在致远舰上,他绝对是年纪最大的一个,也颇受尊重,人们当着他面,叫他王老爹,背地叫他独眼王,就是因为他就一只眼睛。

    海战,尤其是战列舰进行的海战,节奏非常缓慢,当进入一级战备后,全舰进入了紧张有序的准备之中,甲板上铺垫沙土或者破帆布,火炮甲板上一切影响作战的东西收拾起来,厨房为大家提供了热餐,今天的酒水也是双倍,不断有消息从上层甲板传来,远征舰队还在调整阵型,通过炮窗,连敌舰都看不到。

    枪炮长挨个检查了火炮,说道:“王老爹,讲个故事,让大家乐呵乐呵。”

    这其实是不和规矩的,但战时的军舰上,什么规矩都会被打破,别的不说,火炮甲板上那些光膀子的家伙可不只是水手,还有不少陆战队士兵。

    六艘巡航舰改造成了战列舰,炮可以加装,人怎么办,海军不允许身份不明的人上船,而殖民地新归附的混血和印第安人不被信任,李君威曾经提出让英国人、荷兰人雇佣的船员参战,但是也被拒绝了,只能让陆战队参加海战了,虽然他们不会操帆,但是操炮并不需要多少技巧。

    但问题是,吃饱喝足的船员们很压抑,这里的人很多有作战经验,但几乎无人有正规海战,战列舰海战的经验,平时收拾海盗和走私船和正规海战可完全不搭边呀。因此枪炮长才愿意让水手长讲个笑话,活跃一下气氛。

    王自在把酒倒在他的玻璃眼珠上冲洗了一下,托在手心说道:“知道这玩意咋来的么?”

    众人摇头,王自在又说:“知道司令长官那旗语是怎么来的吗?”

    “就是说让各船的军官学习父祖无畏,干了西班牙人呗。”有人说道。

    “屁!司令官的旗语是说给全舰队听的,你,我,都有份。”王自在说道,他晃了晃手里干了眼珠,塞进了眼眶你,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:“那旗语和这个是一个来路。”

    有水手说道:“王老爹又开始吹了,船上的军官父辈多是海军出身,所以人家才能奋什么余烈,和我们有个毛关系。”

    王自在哈哈一笑,说道:“那你可就说错了,今天是八月初四,知道三十六年前的八月初四,发生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你问这话干啥,三十六年前,我们这群人还没出生呢。”水手们纷纷说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,别说我,我娘都还在我姥姥肚子里呢。”

    王自在说道:“三十六年前的今天,在南洋爪哇海,爆发了帝国的立国海战,爪哇海战!太上皇他老人家,当年还叫元首,带着我们在爪哇海,干了荷兰红毛夷,从那一战开始,咱帝国才算立下脚跟,从此海上陆地,全凭太上皇老人家吩咐了。”

    “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有人问。

    王自在说:“我这眼珠子,就是在爪哇海战中崩瞎的。我怎么不知道,你们知道吗,那时候,咱帝国才多少人,好家伙,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船上和红毛鬼子拼,那才是倾尽全国力量,那次海战的旗语是——中国兴衰,在此一战!

    咱们赢了,才有了这煌煌盛世,你我都是中国人,你们说,是不是相当于咱们父祖也参加了。”

    “嘿,这是正理!我爹虽然没有参加过爪哇海战,可当年也是出海抓过红毛鬼子的,听我爹说,那一次,在海上见了红毛鬼子的船,没别的,就是干。”

    王自在哈哈大笑:“就是,今天咱们和西班牙人也没别的,就是干!”

    “对,就是干!”

    众人轰然应诺。

    在致远舰的作战室内,远征舰队的军官们也在热烈讨论着,只不过他们讨论的更多是战局,现在的情形对于远征舰队来说,并不那么有利。

    如今双方舰队几乎都排列成战列线,向北前进,帝国一方在巡航舰等附属舰队上是战局优势的,而在主力阵线上却处于劣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