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竹筏飘近,竹筏上斜卧的少年盘腿坐起,慵懒的打了个呵欠,伸着懒腰朝钟意之挥手。

    钟意之被槐花的清香缭绕,神态清冷,无动于衷。此人正是太子殿下董以衡,是皇上和皇后唯一的皇子,必将登基为皇。可是,他清晨之际不读书、不习武,却百无聊赖的躺在竹筏上飘荡,府中动物繁多,有玩物丧志之嫌,将来如何能成为明君?

    董以衡身着一袭纯色紫衫,修长手指轻掠水面,姿容俊朗,蕴含笑意的眼眸像是熠熠闪烁的晨露。

    竹筏缓缓靠岸,他看向钟意之,笑容明朗,站起身道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只见他脚下不稳,整个人迅速的向水中倒去。岸旁的侍卫们惊慌不已,纷纷扑腾跳进水中去接他,以免不谙水性的他有所闪失。

    一抹雅香飘过,钟意之手中的青色丝带如疾风,缠住了董以衡的胳膊。她手上稍一用力,董以衡的身子朝前一倾,整个人稳稳的站在竹筏上,没有落入水中。

    董以衡惊喜不已,问道:“你就是护送我往返蒙州之人?”

    钟意之微微頜首,且护送他此行,了却因他的悲痛欲绝而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
    董以衡拍手称赞道:“真好,母后为我寻得一位身手如此了得的暗卫。”

    钟意之微怔,他此时并不识她?她将丝带收回怀中,语声清淡的道:“不是暗卫。”

    董以衡欢喜的瞧着她,问道:“我们即刻启程,你何时换身少年装?”

    钟意之道:“身为女子,何故穿少年装?”

    董以衡奇怪的瞧着她,暗忖她言之有理,笑了笑,道:“你穿裙装,也可以做我的书童。”

    钟意之道:“不是书童。”

    董以衡跳上了岸,伸手摘下一朵槐花,放在鼻间轻嗅,笑问:“不是暗卫,不是书童,你想是我的什么?”

    钟意之清声反问道:“只是护送太子殿下往返一趟蒙州,为何一定要是太子殿下的什么?”

    董以衡饶有兴趣的凝视她,这个女子的容貌惊艳,却是说不出的凛若冰霜,她眼底的那抹倔强像是一层厚厚的壳,疏离而冷漠。

    风,拽落瓣瓣清香,槐花飘洒,落英缤纷,他们在丝缕雅香中对视。

    钟意之对他有了印象,觉得他轻佻不稳重,加之方才觉得他不务正业,心底隐隐对他有些轻视。

    董以衡懒洋洋地问:“你是?”

    钟意之道:“臣女钟意之。”

    董以衡默念了念她的名字,敬仰的道:“你可知钟柏大将军?”

    钟意之道:“臣女是钟大将军的二女儿。”

    董以衡暗暗感叹,原来她就是与众不同的钟意之。已闻钟柏大将军此次出征大捷,率兵攻占了敌国六座城郡,正凯旋而归,想必她刚回京不久。

    钟意之接着说道:“臣女的姐姐正是太子殿下尚未迎娶的太子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