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管家这下瞠目结舌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没错呀,你老夫老妻,儿子孙子天各一方,县主体恤,如果不肯过来,就不用来了。至于是退休靠儿子养,还是在秦岭王府谋一个差事,那就随便了。

    “给你们三日,准备好后就出发。”希宁抬起手,平儿过来扶着她,往屋里走。

    平儿在旁边笑语:“县主怎么会想到把林管家的家人接来的?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好吗?”希宁慢慢走着,院子里已经开始种植花草了,这些花草看来又要花不少银子,而这些事都是由林管家去办的。

    “那自然好。”平儿声音一直都是又柔又软的:“这是奴婢感觉县主这几日好似变了,能为奴婢、下人们着想。”

    “长大了,自然想得多了。”希宁轻摇团扇,停下脚步:“比如说,你的名字和我的封号都有一个平字……”

    平儿一愣,随后立即松手,转而跪下,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:“奴婢不敢,平儿的名字还是夫人所赐,没想到冲撞了县主的名讳,请县主重新赐名。”

    “平儿这个名字都叫习惯了,长平县主这个封号也都给了一月有余,时间过得真快呀!”希宁好似感叹地摇着团扇,看着已经渐渐变绿的院子。

    一个月过去,还没人提醒身边侍女的名字冲撞了封号。这个汉王也真会起名,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和她侍女起的一个字。

    平儿眼珠子一转,猛地瞪大眼睛,伏地不起:“是奴婢的不是,县主仁慈,请县主赐名,奴婢怎敢和县主一个名讳。”

    “自从父王和母亲死后,这秦岭王府早就没啥规矩了,不知者无罪。再说你从小陪伴我,我又怎么舍得降罪予你。”希宁那话说得是情深意切、带着几分惆怅,想了想后说:“《诗经》中《邶风·静女》有曰:‘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’以后你改名就叫静儿吧。”

    静儿细细一品,顿时大骇,立即谢恩:“多谢县主赐名。”

    “嗯,静儿,扶我回屋吧。”希宁抬起手来。

    静儿站起,手指忍不住颤抖地扶着县主的手,扶着县主回屋。这次诚惶诚恐不是装出来的,而是她真怕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首写青年男女幽会的诗。诗文大多描写女子的美丽,实则生动描绘出,男子赴约的欢快,女子故意隐藏起来的天真活泼可爱,还有向男子赠物表达爱意。

    以“静”字赐名,好似夸她漂亮,实则寓意很深。

    这根本不是怀疑,而是县主已经对她所作所为了如指掌,坐实了她是暗插在县主身边的探子。以“静”赐名,又警告她,安守本分,否则就不念旧情了。

    县主曾几何时变得如此厉害,简直是判若两人。难道以前是故意装傻躲避灾祸?

    静儿忐忑不安地扶着县主,思量着刚才县主对她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林管家和萧管家也坐不住了,周县长也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还未等周县长去请,萧管家就跑过去了。

    周县长紧张万分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萧管家将长平县主要林管家和他内侄派去送信等事给说了,周县长更是紧张,问给汉王的信是怎么写的。

    不要将私自将税转为军饷的事情,捅到了汉王那里,那就大难临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