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很快,第二场考试悄然而至。

    这场主要考四书文一篇,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。

    四书文通常指的就是八股文,有固定格式:破题、承题、起讲、入题、起股、中股、后股、束股八部分组成。后四个每部分要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,平仄对仗。后来良国成立,由某个文学大家提出废除规格,从此不再要求对偶。

    林晓分析过历年考生答题,总结了些经验,再加上林满堂前世活那么大岁数,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和心得,他要真想说服人,再顽固的人也能被他说晕。在所有科目中,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,学起来也是最轻松的。

    这一场考试出来,林满堂的精神面貌跟前一场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李秀琴冲女儿小声嘀咕,“看来你爹这次是胸有成竹了?”

    林晓知道她娘其实并不清楚她爹学习进展,听到这话颇有些吃惊,“娘,你咋知道的?上次他考了五十五,这次要刷掉十个名额,他很危险啊。”

    李秀琴面露得意,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?上场我看他也拿不准,就犯嘀咕。这场可不一样,你爹笑了。”

    林晓侧头打量她爹,笑了吗?好吧,真的笑了,只是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。她娘离这么远都能发现,这就是真爱啊。

    果然三天后出来,林满堂爬到第十名,刘文麟这次考得不太好,只考了二十六。不过倒也通关了。

    第三场考四书文或经文一篇,律赋一篇,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。

    四书文或经文没什么难度,律赋也勉强,但试帖诗就不行了。

    林晓之前以为科举只是考四诗五经,可学了之后,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。

    像那些启蒙书籍就不用说了。为了能让诗押韵,就得背《切韵》、《广韵》、《集韵》、《对联对仗歌》和《平水韵》。

    她爹背得也挺熟练的,但等用时,就开始抓瞎了。

    他写的诗不仅不押韵,内容还浮于表面。一般这种诗都要写景抒情,两者水乳交融。

    但她爹很难将景和情联系到一块儿。

    这次要想通过,她爹前几样就得考好,诗也要做得马马虎虎才成。

    林晓提着一颗心,都没心思听说书先生说书了,时不时就瞅一眼外面,生怕她爹觉得题目太难,坚持不住先出来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结束,林满堂板着脸从考场出来,林晓仔细观察她爹的神色,愣是没瞧出轻松,之前提着的心再次提上来。

    林福全接过考篮,李秀琴扶着他,“咋地?很难吗?这脸一直耷拉着。”

    林满堂揉了揉脸,“考了两篇诗。反正就挺悬的。”

    前面写的都还可以,他甚至还写了不少实用性的建议。

    但是诗嘛,他自己知道他写得有多普通。诗的意思倒是贴题,前两句也押韵了,但是要说有多好,那不可能,反正就看考官们的喜好呗。

    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考不上,但林满堂依旧认真复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