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墓园在郊区的一座风水极好的山上,里面葬着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,环山伴水,环境清幽,倒还真是个不错的身后之地。

    万鲤最终还是没穿什么忌讳又打眼的红色裙子,老老实实地套上了一套黑色套装。

    她昨晚被江秦柯莲言莲语、酸言酸语气乐了,一时间不知道拿这个每天都暗戳戳生气、记仇且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狗怎么办。

    今天干脆把他大大方方地带出来见人了,万鲤心里存了点使坏的意思——之前怕你被媒体拍到,只敢让你躲躲藏藏地过来,你乱生闷气,这下把你带出来了,看到时候外面舆论满天飞了,你怎么办!

    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可怜巴巴地回来求她把舆论压下去,要是真这样的话,万鲤眯了眯眼睛,舔了舔嘴角,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光芒——她可不能心慈手软。

    一定要“好好”“欺负、欺负”他,一定要把他“欺负”到以后不敢乱说酸话、不敢乱生闷气的地步。

    想到这,她挽着江秦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,莫名有点期待。

    万宏义有两个孩子,大儿子万密比万鲤大,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,小女儿万佳才上大三,啥都不懂,只知道在一旁哭。

    万鲤来的时候算好了时间,略过了出殡的过程,直接在下葬的时候才拉着江秦柯露面。

    “堂姐。”万佳一双眼睛哭得通红,瘪着小嘴委屈的不行。

    万鲤父母出事的时候万佳才八、九岁,啥都不懂,在她眼里,万鲤也不过是个比较疏远的、红白事会出现一下的亲戚而已。

    万鲤点了点头,说了句:“节哀。”

    目光却盯住了站在一旁的万密和万夫人身上。

    只看了一眼,她就像看到什么垃圾一样收回了目光,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。

    如果说万宏义是万鲤最厌恶的人,那么堂哥万密和婶婶万夫人就是她最看不上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像蛆虫一样渴望金钱势力,撺掇着万宏义丢掉礼义廉耻、孝悌忠善,占取兄长的遗产,把未成年的亲侄女一个人“流放”到陌生的角落。

    万宏义做了坏事好歹还会承认自己不做人事,而面前的万密和万夫人,连什么是惭愧都不知道,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,仿佛万宏义从兄长那儿拿来的一切从头到尾就该是他们自己的一样。

    恬不知耻。

    “堂妹,”万密忽然叫住了万鲤,看着万鲤看过来凉凉的目光,他声音低下去,“父亲追悼会之后还有送别饭,你会来吗?”

    万鲤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:“当然,我等着吃万宏义的送别饭有十几年了。”

    万密脸一僵,冷下脸来:“逝者已逝,死者为大,堂妹,不管父亲和你有什么恩怨,他都是你的长辈,希望你不要那么冷血,在这种时候闹事。”

    万鲤嘲弄地看他一眼:“只要不是你多事,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。”

    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躲着她视线的万氏小股东们。

    万密上前一步侧身挡住她的目光:“父亲和他们共事一场,来参加同事的葬礼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江秦柯也上前一步挡住万密咄咄逼人的气势:“先生,有话好好说,别凑那么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