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b></b>刘宇在京中认识的人有限,官场上就只有孔融,孔融为人清高肯定不会为了他的包子铺生意帮忙。

    若是同罗坚等人妥协,这伙泼皮肯定不会善罢干休,只怕会变本加厉,一步步欺上门来,何况穿越一回可以学韩信千金一饭报恩,刘宇可学不来韩信忍胯下之辱。

    市令的官吏和罗坚等人分明是蛇鼠一窝,借罗坚向自己压榨好处,欲壑难填,再多钱也难以满足。请人帮忙也不是办法,千日防贼难,罗坚这伙人本是无赖,有的是时间搅乱。

    苦思无策,第二天刘宇让顾明照样前去包子铺坐镇,自己雇了辆牛车,带着八样礼物和一大堆包子前往奉常亭,准备向族叔刘怀求教。来之前算过,今日轮到刘怀休沐,忠伯应门,看到刘宇十分高兴,接了礼物将刘宇迎进去。

    刘怀正在屋中,倒是刘易去了庠学,不在家中。等刘宇拜罢起身,刘怀问道“听说你太尉府的职司被开革了,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刘宇将得罪长史李平的经过述说了一遍,刘怀感慨地道“官场倾轧,仕途多变。好在你还年轻,又有孔文举相帮,要多读书,将来不难上进。你没有职司,现在在做什么?若是手头不便,不妨搬到家中来住。”

    刘怀对这个族侄越发看重,去年居然跟着王允去了豫州,交好了名士孔融,还能得到太尉府员吏的职司,虽然被革,但有孔融相助将来前程要远超自己,说不定易儿将来还要靠他扶持一把。

    “叔父,侄儿最近与人合伙,在南市开了家包子铺。”刘宇道。

    刘怀一愣,包子铺?他在太仆手下当差,看到同僚咬食包子,香味扑鼻,他花二十文买了四个带到家中,易儿十分喜欢,难道这包子出自刘宇之手。刘怀问道“包子?可是最近京中卖五钱一个的包子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听到刘宇肯定的回答后,刘怀心中百味杂陈,他和同僚一起闲谈时估算过包子之利,月利至少在万钱以上,这可是千石官员的俸禄,当时议起众人都羡慕不已,没想到居然出自族侄之手。

    “侄儿将各种包子都带了些来,给婷儿、易儿尝尝,自家做的东西,不值钱。”刘宇客套道。

    刘怀默然,以他的俸禄也买不起多少五钱一个的包子,当初自己看刘宇非池中之物,才短短一年时间,就已经变得捉摸不透了。

    刘宇深揖,道“侄儿此次来,有事向叔父请教。”

    刘怀心中舒服了些,自己这个族叔到底还有些用途,拈须微笑道“一家人不用太客气,你且坐下说话。”

    在凉席上盘腿坐好,刘宇将罗坚之事告诉了刘怀。刘怀捋着胡须思忖片刻,这才开口道“我在京中为官十余年,时常听闻这样的事发生。你在顺风马行做过,可知为何没有轻侠前去搅乱。”

    顺风马行的背后是中常侍夏恽,哪个轻侠吃了熊心豹胆敢上门找死,像罗坚这样的若敢上门,直接打个半死,然后扔在牢中等死。刘宇明白刘怀的意思是让他去找寻靠山,只是这靠山到哪里去寻。

    京中势力分为宦官、外戚和士族,士族清高自许,看不起商贾,向他们求助很难;宦海贪欲无限,被他们看上怕是自己连皮带骨都会吞掉;外戚有何家、董家,还有天子乳母程夫人等,一时之间自己哪里搭得上关系,而且这些人沾染上对声名有损,刘宇怀有大志,自不肯将来被人说成依附外戚、宦官,要知道士人口如刀杀人于无形。前些日子崔烈花五百万钱买了个司徒,就被天下被士人耻笑,声名大损,那日自己随孔融前去赴宴,孔融出言讥讽崔州平,结果酒宴闹得不欢而散。

    自己认识的人中孔融是指望不上,说与他听怕是会用水洗耳,反倒生了情分;王越不过是虎贲郎中,在军中苦苦争出头;族叔也是指望不上,马夫差事被人抢了都没办法;至于杨赐、邓盛这些大佬,自然说一句话就顶用,关键是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,自己就是上门求恳也见不到人。

    刘怀看着刘宇皱眉苦思,出语点醒道“你可听闻天子喜食胡饼,我尝过你所卖的包子,滋味远胜过胡饼,你为何不想办法将包子献给天子?”

    刘宇一脸茫然,道“献给天子,哪得门路?”

    刘怀道“少府管着天子的饮食,进献食物乃太官令之职。”

    “少府是九卿之一,掌管宫中御用之物供养天子。太官令(六百石)是少府属官,掌御饮食,其下有左丞、甘丞、汤官丞、果丞各一人,左丞主饮食、甘丞主膳具、汤官丞主酒、果丞主果,为叔与左丞杨兴相熟。”刘怀略带几分得意地道。

    刘宇恍然大悟,笑道“叔父可有把握通过杨左丞把包子进呈给天子。”

    “九卿办差之所相隔不远,我当差之时去找一找他,你等我下次休沐时再来,行与不行届时我再与你回话。”刘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