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田郎,误他终生。

    田福旺以为,终此一生再也不会见到柳翠烟,殊不知造化弄人。

    他用手遮住脸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“滚,滚!”

    柳翠烟在床沿边坐下,轻撩起半截面纱,“田郎,你恨我吗?”

    恨,当然恨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恨。

    他生而丑陋,世人唾他为怪胎,唯她以诚相待,说诗词歌赋,谈风花雪月。

    她抚琴,他吹箫;她作曲,他填词。

    绝望中,唯有她不弃他貌丑,赞他是世上最有才情之人。

    哪怕沦落风尘,她却像圣洁的仙女,渡他出苦海。

    他与她神交已久,心生爱慕,原为她奉上一颗真心,掏尽所有家财替她赎身。

    殊不知,她的善解人意,她的美丽聪慧,皆是与嫖客打的赌。

    可哪怕如此,他仍然爱她如痴,跪在她脚下,卑微地乞求她嫁给他。

    她把他踩在脚下,当着众人的面,笑骂着让他去照照镜子,他丑的让人恶心。

    她宁愿嫁老嫖客,也不屑做田家少奶奶。

    明明是下凡的天仙,却变成吃人的恶魔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她,他不会把自己变成杀人的魔鬼。

    他把那些唾弃他貌丑,却又贪恋田家财势的女人,全部娶回家,然后杀死。

    她们都该死,都该死。

    田福旺猛地坐起来,扑向柳翠烟,面目狰狞地掐住她的喉咙,疯狂的嘶吼,“你这个婊子,该死的婊子……”

    滚烫的眼泪,滴落在田福旺手臂。

    柳翠烟摘下面纱,那是张被大火烧过的脸,纵横交错的伤疤,犹如狰狞可恐的怪物。

    田福旺震愕,手下识意松了。

    哈哈哈,这个婊子也有今天。

    “嫁进徐家做妾,我满心以为能过上风光的日子,谁知正房处处针对我,她不但下药打掉我腹中的孩子,还放火烧毁我的容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