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霖县万家灯火。

    小芍做了一桌饭菜,但夏秋跟涂老头没胃口,陆庭修倒是饿得厉害,但这两人因为担忧锦氏安危而吃不下,他哪敢动筷子,省得说不关心丈母娘。

    “大人。”许明亮风风火火前来。

    他不是跟廖同知在花天酒地么,怎么有空过来?

    许明亮笑得鸡贼,“嗐,雷老大出镖,姓廖的不偷腥才怪,现在估计正在被窝里热乎着呢,哪顾得上我啊。”

    涂老头瞟了陆庭修一眼,压低声音对夏秋道:“你家男人真不是东西,看他长得温文尔雅,压根不办人事呀。要是你以后跟他有矛盾了,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算计你呢。”

    这话夏秋不爱听,赶紧给涂老头夹鸡腿,“师傅,这叫非常事行非常道,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方法。什么都按规矩来,咱们不早就被姓廖的搞死了?”也不想想他自己,早年行走江湖用的手段也不光彩。

    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玩意,迟早有她后悔的时候。

    夏秋还真不这么想,陆大人不过践行,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加倍奉还”的理念而言。

    他受伤晕迷,醒来霖县已经变天,官府被凉王的人控制,驿道修筑点虽然还有一万五的北境兵,可他们一旦异动便会遭到数倍凉军的镇压。

    再者,就算他强行夺回霖县,但自己跟阿娘都在凉王手上,他必然会投鼠忌器,倒不如剑走偏锋。

    不过,就是委屈雷老大戴了绿帽,以及许明亮跟衙门那帮兄弟昧着良心助纣为虐。明天凤凰山的桥梁竣工,入西南的驿道就此打通,凉王蛰伏的数千人肯定会行动的。

    他们人数不多,动刀枪肯定是吃亏的。据可靠消息,他们打算在竣工宴上下毒,包括劳工及牢改犯等,进行无差别毒杀。

    两万多人命,毒杀之后还由北境军背黑锅。

    为了权力将百姓视如草芥,凉王这帮泯灭良知的,何德何能来治理天下?

    许明亮拿不准,不由揣测道:“大人,你说姓廖的真敢下令向劳工投毒吗?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呢?”陆庭修莞尔,“如果我是他,就不会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许明亮语气笃定道:“这只笑面虎,心肝都是黑的,我觉得他肯定敢这么干。”看明儿个怎么收拾他!

    热汗淋漓,酣战完的廖同知倒在床上,如牛般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老七身体如蛇紧紧攀附他,红唇抿动,“大人,你真是厉害,比雷老大强多了,他就是中看不中用的。”

    廖同知喘得要命,“你这磨人的妖精,我迟早被你榨干不可。”

    两人说着没羞没臊的荤话,廖同知恢复了些体力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    “大人,你一晚上愁眉苦脸的,可是有心事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廖同知将双手枕在脑后,沉默了良久才道:“我有个朋友在大户人家做事,最近挺闹心的。”

    老七也睡不着,跟着来了兴趣,趴在廖同知胸口,“他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