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终离?你快醒醒,你怎么总是掉进海里呢?”

    这声音空灵又清脆,如海上之明月般暗潮汹涌中带着点寂寥。“咳咳咳……”终离咳出几口海水,大喘气了几下呼吸稍微顺畅了些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她正躺在人鱼的怀里,那人鱼虽然看似裸露着,身上却覆盖着银色的鱼鳞,异常柔软且温暖,将浑身湿透的终离包裹着。“初初?”

    终离方才在海底还未看清,这下方才看的真切,“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。”这个又说的颇有些讽刺。

    终离支撑着身子起来,退开了两步,环顾四周。这是自己经常来的礁崖岸上,初初的尾巴静静的躺在地上,身子笔直着,脑袋却也只到终离的腰间。

    “是你总是掉海里,我溜达着溜达着,就又看到你扑通一声掉下来了。不过这次我好像看到是有人把你丢下来的,你们人那么欢喜大海的吗?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鲛人欢喜呢。”

    初初说起话来十分的流畅,一点都不像古书里记载的人鱼,因着自古就有人捉鲛人谋取暴利,所以鲛人一族便躲到深海去了,不愿与人再有交集,更别说语言相通了。

    终离有些累似的,又坐了下来,这次坐到了初初的一旁,肩膀搭着肩膀,初初感觉终离真的有些累了,不然为何终离要将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呢,泄去了浑身气力,仿若自己一离开,终离便会失去依靠般永远的倒下去。

    一想到终离可能会永远的倒下,初初便挺直了身子,小心翼翼的支撑着她的身子。

    鲛人最是擅长洞察人心,此刻也就不再说话了,两人就这般静坐着,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地面却还是潮湿的,乌云早已褪去,露出了皎洁的明月。

    许久,终离才开口,“我阿姐今日出嫁了。”初初那深蓝色的眼眸眨了眨,她清纯动人的脸上此刻带了几分疑惑,颇有些天真的意味,不知道的光看她的脸,怕是以为这是谁家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出来玩了。

    “是之前说的那个人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礼物送出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送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初初更是疑惑了,“那为何,你还要哭呢?是她不欢喜吗?”

    终离一愣,手一摸,才抹到一丝湿冷,不知何时她竟然落泪了吗。那泪水滴到了初初的鱼鳞上,竟比这深海还要冰冷。

    “家中只有阿姐真心待我,阿姐走后,便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一定啊,我父亲对我母亲可好了,他们对我也好,族里的人也都很疼我的,他们说我以后嫁了人还有丈夫疼呢,你以后也一定会有人疼的。”

    初初说起自己的家人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意,终离看着她的笑意竟然也被感染了一时忘记了伤痛,同时又有点期待自己的以后来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一直待在岸上没事吗?”

    初初看了看自己的尾巴,俏皮似的上下拍动了两下,“还可以待会,其实我们鲛人可以将尾巴化为腿的,但是族长不让族人上岸,所以我们现在也不能化腿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能化腿?”

    古书中对鲛人的记载不多,终家的书对鲛人的记载更多是关于研制香料的,对于鲛人其他的表述可是少之又少的。

    “我们祖上有一位族长,她爱上了陆地上的人,便跑到陆地上去了。结果那个人骗了她,最后尸骨无存呀,现在由她的血肉做成的长明灯,还在秦王陵里燃烧着呢。不过这都是传说了,我也不知道真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