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歌的娘亲在生下她之后就走了,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,有人说她的娘亲是个乞丐,也有人说是青楼女子,但是谁也没有提及她的父亲。

    朝歌一开始与乞丐无异,一开始有邻居看她可怜,将她养到会跑会说话就把她又丢了,后来还能靠着吃百家饭活下去,但是随着边塞连年的战事家家户户的日子越来越难,朝歌也越来越吃不饱穿不暖了。

    虽说这里是个偏远小镇,但是朝廷为了打仗加大了各地的税收,百姓温饱都难以维持下来了,只求这战事能赶快结束。

    那日朝歌像往常一样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吃的可以顺来,自从邻居不再管她死活开始,她便只能去街上偷点食物维持着生活。

    街上没找到食物,但是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手上捧着好几个热腾腾的馒头,那女孩一看便是村上的富裕人家,拿几个馒头也不会饿死,那我拿几个馒头也没事吧。

    许是这一闪而过的贪念,又或者是因为饿了好几日了,让朝歌动手第一次动手抢了女孩的馒头,没想到那人竟然是村长家的小女儿,女孩从未被抢过东西,当下惊呼了一声,周围的大人被她惊动,纷纷看向朝歌。

    朝歌猛地将馒头塞进嘴里,另只手护着剩下的馒头,腿不停的跑着,可惜还是被大人抓住了,一个大汉拽着她的头发,将她拖在地上,朝歌趴在地上,周围的大人将她团团围住,随之而来的是拳脚相向,没有一个人替她求情。朝歌紧紧的抓着偷来的馒头,将馒头护在胸口,用后背迎受着这顿暴揍,只希望他们打完后就离开。

    那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,躲在大人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朝歌,朝歌浑身脏兮兮的,脸上亦是灰尘,甚至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。

    朝歌看着那女孩的目光,竟然感到了羞耻,她对这种行为是不齿的,可是若不去抢的话,又难以活下去,朝歌不再看向那女孩,趴在地上将脸遮起来,默默的承受着偷东西的惩罚,眼看着朝歌被打鼻青脸肿,那女孩竟看不下去了,求着大人放过朝歌。

    大人们也借此解释了自己的粗鲁莽撞,“我们也不想这么欺负这个孩子,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,下次别再偷东西了,这次就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周围的大人一哄而散,朝歌这才缓缓站起来,脸都被打肿了,那群大人一开始没几个动手的,但是当有一个用脚踹之后,剩下的人也跟着踹,甚至有些人还不知道朝歌干了什么,只是来宣泄着自己的压力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呀。

    朝歌瘸着腿一步步的往自己的小破屋走,怀中揣着那几个被沾满了灰尘变形了甚至有鞋印的馒头,脸上满是不甘。

    那小女孩冲了上去,拉住了她破烂不堪的衣袖,“你没事吧。”方才只是被朝歌吓了一跳,没想到那么多人会上去揍朝歌,其实为了几个馒头也不至于做到这般的。

    朝歌不愿理她,挣脱开她的手缓缓的走回家,那女孩一直跟着她,朝歌知道,但是却没有阻止她。直到来到了她的小破屋,那是一个废弃的庙宇,已经废弃很多年了,当年朝歌的母亲便是在这废庙中生下的朝歌。朝歌二字是写在纸条上塞在襁褓之中的,这也是朝歌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汪汪汪!”

    从那废弃的房子中跑出只小黑狗,骨瘦如柴的,朝歌坐在它的旁边,将抢来的馒头分给了它,朝歌坐在门槛上,看着那个小女孩,吃着夺来的馒头。一人一狗竟然露出同样的神情,就像是被人抛弃的神情。

    那小女孩也过来坐在朝歌的身旁,丝毫没有嫌弃她身上的臭味,“我叫墨然,你可以叫我阿然,你呢,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我叫……”

    朝歌颤颤巍巍的将母亲留下的字条拿给那个小女孩,那纸条已经褶皱不堪,一看便知道经常拿出来看了,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。她不识字,这些年有叫她小乞丐的,也有叫她小丫头的,镇上识字的人本就不多,她问的人也都不认识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名字吗?这两个字我也不认识,不过你别担心,我回去问问我父亲,他书房里很多的书,他肯定知道。”墨然努力将哪两个字记下,准备回去写下来问父亲。

    墨然将自己腰间荷包拿出来,使劲的捣鼓,大概还有几文,将那些铜板全部塞在朝歌的手上,“其他的都被我用掉了,这些你拿去买吃的,我还会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朝歌没有回她,她知道的,之前也有人经常来给她吃的,来看她,但是久而久之便不会再来了,这个人也一定是如此的,只是富家女一时对乞丐感到好奇罢了。既然如此,又何必与她深交呢,反正总要走的。

    墨然回去问了父亲这两个字怎么念,父亲当时非常的吃惊,问墨然是从哪里看到这两个字的,墨然如实的将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第二天的时候,墨宇便跟着自己的女儿去见了朝歌,他问朝歌是从哪里知道这两个字的,朝歌便将母亲留下的字条递给了墨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