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不起长安。

    长安死的不值当啊!薛梓希上次对自己下毒不成,这次才会对长安出手的。所以,长安说到底是为了她而死,而她到头来连仇都无法替他报。

    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,熟悉的龙涎香味若有若无的散开,顾卿颜猛的攥紧了拳,滔天恨意涌上心头。他倒是一派坦然,还假惺惺的来看她做甚!

    “我听下人说你醒了,好些了?”

    还没看到人,熟悉的声音便先响起,比以往低沉了一些,掺杂着些许疲惫,沙哑好听。

    顾卿颜鼻子一酸,险些没控制住心里肆虐的情绪哭出来。微吸了口气,紧紧闭上眼睛,不去看,不去想,不去听。

    属于东皇钰特有的,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临近,衣袍掠过间带起的风甚至擦在了脸上。东皇钰站在床边,目光深深的看着她,微微屈腰的姿势,想来是想附身抚摸她脸颊的,看到她这抗拒的姿态,手便硬生生顿住了。

    沉默半晌,东皇钰站直,轻嘲道:“你在为长安的事怪我?”

    我?

    自上次她故意中毒之后,他好像一直在自称“我”,而不是“本王”了。

    顾卿颜咬唇的力度重了重,依旧没说话。

    算是默认。

    东皇钰幽幽道:“你要我如何做?”

    顾卿颜倏地怒不可遏,胸膛上下起伏,从牙缝间挤出一声冷笑:“王爷千金之躯,长安不过是一条贱命,死了就死了呗,奴婢怎敢要求王爷怎么做。所以,你又何必在奴婢面前惺惺作态?”

    也许是长安一死,她再无顾忌,说话也变得咄咄逼人,丝毫不在意惹怒东皇钰的后果。

    细想起来,他和薛梓希倒真是相配得很,一个心狠手辣,一个阴险恶毒,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

    也无怪乎东皇钰一次一次的维护她。

    怪只怪自己瞎了眼,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?

    东皇钰眸色几变,他看不得顾卿颜这幅冷嘲热讽的模样。长安死了,他晓得她心里难受。她哪怕是站起来捅他一剑要他偿命也好。好过这样不冷不热的讽刺着他。

    脑袋一热,东皇钰竟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是安慰人的,径直讽道:“是,可你别忘了,要了他命的那药,可是你送进他嘴里的。”

    顾卿颜蓦地僵住。

    东皇钰后悔自己的冲动,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话已经说出去了,没有回旋的余地。狠了狠心,他接着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杀了那些守卫,是在维护薛梓希?”

    顾卿颜眸中一片灰白,动了动唇,说不出一个字来。没错,是。原来他都知道。

    东皇钰冷笑道:“可你知不知道,长安的确中了化骨的毒,化骨虽然无药可解,但并非不可救。所以,真正要了长安命的,是你从薛梓希那拿的颗所谓的解药。”

    顾卿颜脸色灰白,看向他,喃喃道:“不可能的,荀大夫说了只要找到解药就可以救长安,而且那枚药,我看着薛梓希吃下去了的。而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