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呵,好一个未曾。

    明眼人都知道毒是谁下的,他却说未曾。

    而她明知道茶里有毒,却故意服下,想借东皇钰的手除掉薛梓希,可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东皇钰心中的位置。

    顾卿颜看着他,眼里有嘲讽般的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东皇钰突然心口堵的慌,有时候真的希望,顾卿颜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傻丫头,有些事,别看的太通透,对自己反而有好处。

    是,用脚趾头想也知道,这府中会对顾卿颜下毒,有胆量对她下毒,更有能力事后置身事外的人,只有一个,薛梓希。即便她做的掩蔽,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,可凭东皇钰的手段,要找到证据也是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可那又如何?

    顾卿颜很悲凉的想,他能对薛梓希再三的放纵,是不是真的对薛梓希动了情了?只凭刚才东皇钰语气稍微的停顿,她就猜到东皇钰早就知道下毒之人是谁,但是他却说没有找到。

    大抵,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婢女,怎么也比不上相府的千金有价值吧。

    她聪明了许多,最起码学会了不把心里的想法嚷嚷出来。

    顾卿颜垂着眸,把这一切都敛进心里,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那片阴影,就像她心里的阴霾。

    人便是如此复杂,她若是嚷着闹着要一个公道,东皇钰就找到了冷脸斥责的理由。可现在,只能由着浓浓的愧疚一层一层的裹上心头。

    静默了良久,他道,“稍后会有人送药来,你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顾卿颜点了点头,也好,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。

    东皇钰接连有两天没有出现,顾卿颜每日像个药罐子似得被人妥妥帖帖的伺候着,下个床都怕磕着碰着,别人用来吊命的老参她当补品吃,顾卿颜深深地觉得,再这么下去,她可能就成猪了。

    当然,和这一起拖下去的,还有下毒之人的事。下人都是东皇钰精心挑选的,顾卿颜深知问不出什么,再说,谁下的毒,这偌大府邸中,有眼睛的人还不是心知肚明?

    她也就象征性一问:“下毒的事查的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伺候的丫鬟老老实实的像背书似得回答她:“回姑娘,查出来了,是莹夫人的贴身婢女下得毒,已经被王爷处死了。”

    莹夫人就是上次在地牢里讨好薛梓希的那个紫色衣裙的女子。

    顾卿颜好半天才想起来,哦,那个莹主子叫莹温,上次和薛梓希一起去地牢里找她麻烦的其中一个,被东皇钰关到地牢里放出来后却害了风寒,死了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笑了起来。为了给薛梓希开脱,东皇钰也真是费尽心思了,特地的寻了这么个,有动手的动机,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来。

    见她没什么表情,丫鬟有些忐忑,给她梳妆都显得心不在焉的,顾卿颜便不经意似得问了一句,“王爷呢?”

    丫鬟手顿了一下,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,扯断了她一根头发,怪疼的。顾卿颜面部出现一丝痛楚,拂了拂额角,没有怪罪的意思,那丫鬟却是吓的瑟瑟发抖,脸色煞白,连话都说不利索。

    顾卿颜突然觉得索然无味,东皇钰这是什么意思?找人看着她也不知道找个机灵点的。

    不耐烦的起身,辞了丫鬟战战兢兢的求饶,道,“你我同为婢女,你也无需伺候我,你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