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夏初,花团锦簇,陆纭纭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那高高院墙外的风景,她拒绝了巧玉对她的盛装打扮,只是简单的穿了一袭藕粉色裙儿,发髻上的步摇珠儿盘着旋的打转,陆纭纭笑得喜人,虽然身量看着依旧纤薄,但是她的好气色让人一看便知大病已退。

    “纭夫人,慢着些呀!”巧玉鼓了鼓脸颊,喊住了陆纭纭。

    陆纭纭扶着门框,回眸浅笑应着:“晓得啦。”

    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花开了,陆纭纭如水的眼眸流露出欣喜,深吸一口气,暗暗道:能活着真好。

    府里鲜少能听见女子的嬉笑声,丫鬟们一向没这个胆子,要说起来,这份热闹还是从陆纭纭病好之后出现的。

    贺章之在走廊的那边站着,青衫俊朗潇洒,他不知道从何时就站在这里,所以他留意到了陆纭纭的眼神,那簇簇娇花开的倒也艳盛,贺章之微微抿笑,随后就带着贺良去了府门口。

    不多时,陆纭纭戴着帷帽走了出来,不见容颜但从身型来看透着娇弱怜惜。陆纭纭小声说了句:“公子没有等急吧?”

    贺章之不言语,只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示意让她上来。

    遮在帷帽下的那张小脸丧气地鼓了鼓,也不敢多耽搁,准备扶着马车边沿就抬脚而上。

    贺章之拢起眉心,伸手握住她手腕,这才感觉到她的纤细,好似自己一用力就能把她的手腕给捏碎。这种感觉让贺章之下意识轻了力度,他另一只手揽住陆纭纭的细腰,轻松松地将她送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陆纭纭翘起唇角,道了一声谢。

    贺章之轻哼一声,仿佛对刚才的举动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陆纭纭坐在了马车里,取下了碍事的帷帽,观察着周围。

    茶几、糕点、熏香,无一不透着精致。其中最让陆纭纭喜悦和是摆在茶几上的那赏瓶里的几支嫩花,她抬手触了触,从唇瓣溢出悦耳笑声。

    贺章之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了陆纭纭这副傻样,眸光微温,“庄子有些许远,若有不妥记得让巧玉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陆纭纭飞快缩回自己的手,脸颊熏红,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...

    她点了点头,在贺章之含笑的眼神下神情更是窘迫。

    贺章之放过了她,想着那瓶花,不禁摇头失笑,一瓶花而已,也值得她这么开心吗。

    贺良看着他的背影,利落上马,扬声道:“启程。”

    马车声辘辘,有着巧玉作伴,陆纭纭并不寂寞,在路过热闹的街市时,巧玉掀开窗帘望了望,随口说道:“这洛州还是蛮富饶的嘛。”

    陆纭纭笑而不语,她脑子里的记忆让她知道这是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,若说相似,和曾经的盛唐有得一拼,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陆纭纭只想守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。

    这时,耳边响起了一声暴躁的男声,巧玉看了过去,那男子雄壮有力长得凶神恶煞,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,说道:“陆余庆!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债?还不清这五百两银子!小爷我要了你的狗命!”

    陆余庆跪在地上,一脸沧桑的求饶,说道:“大爷,再宽限几天吧!我很快就会有银子的!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欠你们六福赌坊的!”

    男子眯着眼睛,吐了口唾沫,握紧拳头,威胁道:“你一个罪官,全家家产都被抄光了,你还有钱?我可不信!”

    陆余庆听出他有几分松动,连忙解释道:“我的确是个罪官!但是是被波及到的,虽然我家产被抄,我好歹还有之前的同窗人脉,大爷你放心,我真的马上就要有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