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认识他的兄弟……”所谓的谎言,开头往往是最难的,织田作也不免遇见舌头打结的窘境,然而一旦开头,借口便被流畅地网罗出来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同胞兄弟一类的,虽不知他们关系如何,他总不愿意让自己的亲戚像个流浪汉似的居无定所吧。”

    良子将信将疑:“哈……”

    该将太宰的照片拿给她看吗?倘若是看见了太宰的容貌,一定会相信我所言之语,可太宰是黑手党的干部,看见他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不,如果放任阿叶在这里,才会招来横祸,此处脱离滨港,红灯区内却有往来的黑手党成员,别的且不说,光是我认识的就有起码三位中层干部在那里有相好,如果他一直去给纯子之类的女性画肖像,很快就会被认出。

    打定主意后织田作:“这样说未免有些突兀,您可以当作从来没见过他吗,女将。”

    良子这才想起,眼前平淡如白水般的青年属于港口黑手党,她从迷恋之情中挣脱出来问:“他的身份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啊,不如说是他的兄弟,还算有名。”

    他一五一十道:“倘若让他住在这里,您也会惹祸上身。”

    话至于此,老道的女将应该然织田作将人带走才是,可不知怎么的,或许“阿叶”太像一个好人了,又或者他身上有诸多让女人喜欢的特质,让她在黑手党面前也表现出了侠义之心。

    “哎呀,如果是您的话,可以保证阿叶的安全吗?”

    “这点请您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一定不会出事的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出于种种原因,织田作将太宰领回了自己位于滨港区边界线,只有二十平方米不到的出租屋内。

    对成年男人来说,出租屋实在不算大,偶尔翻身起夜,瞥见墙头的深色污迹,织田作都会因逼仄产生窒息感。

    而太宰治,不,还是叫他阿叶吧,当织田作将他的重量负担在自己身上时才发现,这个男人比太宰要高几厘米,他是多少岁?17、18还是20?

    人过了少年的限度,就很难猜中真正年纪了。

    话说回来,这样也没有醒来吗?

    织田作将他放在榻榻米上,想了半天,还是用搓洗过的热毛巾给他擦脸。

    衣服也皱巴巴的,像是在酒坛子里泡过,好在没有馊味,织田作想想,还是任劳任怨地帮忙擦洗了,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捡了个人回来,更像是从车轱辘底下抱回一只机敏的黑猫。

    ‘啊,估计他今天也醒不了了,我还有些工作要做。’

    ‘冰箱里有咖喱饭,既然太宰能吃的话,他也可以吧。’织田作将封好的咖喱饭放在台面上,还写了张便签条。

    【昨天才做的,微波炉中火两分半】

    ‘这样就可以了吧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