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三走近,余光借着天花板悬挂的铁罩灯,认清了赵瑞泽佩戴的金丝眼镜。

    乱糟糟油腻腻的头发,沾着尘土肮脏的西装衣服,佝偻着背,盯牌的双眼绽放精光,前些天满口抵触谩骂赌博的人,此时此刻掂量手边的现金筹码。

    “第四张牌,3000千,敢跟不跟!”他的手在掷出筹码时,微微发颤,立刻移到一旁的啤酒瓶,端起酒瓶咕噜地饮酒。

    “李秘书,不拉着他吗?”淘米良环视四周,几个赌客挤眉弄眼,三三两两有猫腻。

    “不让他赌完这一把,他会愿意跟你走?”

    赵瑞泽痴迷投入的模样,离三很不是滋味,他偶尔在钧天集团里加班时才会见到赵瑞泽这般的专注,想不到赌场上他发挥出比工作更大的热情,果然应了那句话,人不可貌相。

    “我跟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跟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他们,他们也不会轻易地放他走。”离三一样敏锐地注意到几个跟注的赌客,满脸杀气,露出奸诈得逞的笑脸。

    “一张K,一对10。”

    淘米良看了看赵瑞泽公开的牌面,又瞅了瞅跟注的三个家伙,从顺时针第一位是两张Q,一张A,第二位是三张同花色,2、7、10,第三位是疑似顺子面的连号8、9、10,显然赵瑞泽牌面上三对10的希望全无,下张牌除了发K,否则账面上的实力不如第一位的双Q。

    就这牌,都出3000?

    离三俯视下赵瑞泽捏在手里的底牌,见他紧张的神情里透着兴奋,好似鱼儿全入彀中,上当受骗。

    “发牌,发牌!”

    赵瑞泽迫不及待地拍拍桌子,这一举动让自信满满已经赢了他不少钱的赌徒们脸色一变。

    似乎,这个梭哈的门外汉真的抓到了一副好牌?

    持有双Q的暗暗发笑,有两对又如何,他使了使眼色,旁边已经弃牌的人相视露出一个会心笑容。

    荷官在催促中,平静地轻捶崭新的森绿桌面,手里的扑克如一枚枚飞刀准确无误地飞到各个客人的面前。

    赵瑞泽没有像离三赌片里看到的,对第五张牌表现出太多戏剧化的动作,面无表情帝翻开。

    一张无关紧要的梅花8。

    “第四张已经三千了,第五张,我押一万。”持双Q的这轮拿到红桃J,牌面最大,腰杆子也最硬。

    “不跟了。”后两位相继弃牌,独独剩下赵瑞泽死死地盯着对家没有揭开的底牌。

    离三悄悄地从边上拿起不知道是给谁喝的热水,热气腾腾的纸杯被他握在手心,他在淘米良惊异的目光下,慢慢地绕到顺位第一家的身后,只见他似乎稳操胜券,手指点在桌上,耀武扬威道:“怎么样,赵老板,这把你跟不跟啊!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跟!”离三又兜了回来,在赵瑞泽举棋不定时,果断插进手按电影里的套路,干脆地把牌一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