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般忧于心事的模样,倒是少见。

    赵凌风露出微笑,手里的锦扇小幅度地快速摇着,瞧着倒是有几分可爱。

    走到营帐外,孔祥先一步撩开帘子。

    霍绎抬脚走进去,营帐里点了几盏灯,营帐不大,布置陈设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绕过屏风,就是可处理公务的案几,供用餐的小方几,几条矮凳。案几后一张大屏风,屏风后就是卧榻。

    案几后的罗汉榻上卧了一人,搭了一件毯子,睡得正熟。

    在霍绎的示意下,孔祥退出营帐,叫上阿奇去准备热水去了。

    霍绎缓步走过去,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之人,嘴角忍不住上翘。

    原以为她还在和他生气,如今人都睡在榻上了,是不是说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?

    上次她红着眼睛说他是不是不信任她的模样,到现在都还刻在他的脑海中,行路途中时时想起,备受折磨。

    看到一旁浴桶旁边的水迹,他上翘的嘴角沉了沉。

    她素来爱洁净,留在帐中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营帐条件好些罢了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霍绎是真相了。想到此处,他刚刚雀跃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。

    罢了,不论是什么原因,她此时都在近处的榻上安睡。

    一夜无梦,安睡一宿的云舒摇早早醒了。

    她恍惚了一下,才记起此时身在何方。

    只是她记得自己本在案几的榻上睡的,怎的跑到屏风后的榻上了?

    她没有梦游的习惯,只能是霍绎了。

    嗨,她也不是矫情的人,事后自我反省了一下,心中的难过很快就散了。

    只是她认识到不能将自身安危喜怒悉数系于旁人一身。

    从她穿过来,过了好几个月了,她没有学会任何养活自己的本事,生活起居依靠绿芽,个人安全依靠阿奇和孔祥,衣食住行依靠霍绎,当然这背后之人都是霍绎。

    所以她的一切都系于霍绎,这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所不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且不论她和霍绎是什么关系,这种境况都是十分危险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午夜梦回时分,她心中都会冒出那个恐怖的猜测:就算回了小丘山,她可能也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是故,她决定要学习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技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