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梦到了什么?”季宁川声音平静,搭在被子上的手却攥紧了。

    “梦到好像是高中毕业的时候,我们还不认识,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,你可冷淡了,理都不理我。”白晴云呆呆地坐在床上,有点困惑又有些委屈地说,“你好像是有……有对象了,你们站在一起,都穿着西装,好看又相配,你还说喜欢活泼张扬一些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白晴云低下头,抿了抿唇,情绪低落。

    季宁川却顿了一会儿,问:“都穿着西装……难道对方是男生吗?”

    “啊,好、好像……”白晴云这才反应过来,顿时有些慌乱,“做梦嘛,没什么逻辑的,你之前还说喜欢温柔善良、大方可爱的人呢,梦很多都是反的。”他说着,小心翼翼地观察季宁川的脸色,然而在昏暗的晨光中,季宁川的脸也显得晦暗不清。

    白晴云心里一跳。

    季宁川却思绪纷杂,混乱地想着,难道他每次做梦,场景中的另一个人都会梦到同样的情节吗?

    这本叫《艳春番》的书,到底是什么?

    它凭什么有这样的力量?

    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梭着书本的封面,又一次感觉到了疑虑。

    在书中,如果没记错的话,白晴云……似乎也是双性人。

    他是吗?

    季宁川沉默的时间有些久,白晴云一个人呆呆地坐着,心里不免七上八下,有些忐忑,于是小心地试探着问:“……宁川?”

    季宁川回神,仓促地回答:“没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他有心想问一下双性人的事情,却又觉得这太过隐私,问出来未免突兀,不知该怎么开口,想了想只好先问:“说起来,你高中是在哪里读的?”

    “在南礼呀,”白晴云听到季宁川镇定平静的声音,心里松了口气,笑着说:“你前几天还问过奇骏呢,可能就是因为这个,刚刚在梦里,还梦到你也是从南礼毕业的,哈哈。”他笑了两声,自己也觉得这个梦莫名其妙,“怎么可能,你大学之前都没有来过燕都呢。”

    季宁川听得喉咙发干,不由咽了咽唾沫。他突然想到,梦中柳景笙也是在燕都大学读书,如果白晴云确有其人,那……柳景笙呢?

    从前忽视的一些事情,一瞬间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串联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呀,以前都在家乡读书,一直到来燕都之后,才知道大学生活这么精彩。”他斟酌着,小心地将话题引过去,“还有那么多丰富的课余活动,有散打社这样的社团。对了,我还不知道散打社那位传说中的社长叫什么名字呢,只听奇骏叫过他笙哥。”

    季宁川等待着白晴云的回答,白晴云却安静下来,久久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“晴云?”季宁川的心提了起来。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,是确有其人,还是幻梦一场?

    “……怎么突然问起他了?”白晴云的声音有些发涩,轻飘飘的逸散在安静的空气中,如烟如雾,漂泊无依。

    “就是突然想到而已。”季宁川说。他突然想起,如果白晴云记得那个梦的话,那是不是也会记得,柳景笙就是梦中站在他身边的人呢?

    白晴云静了一会儿,才说:“他叫柳景笙,是泉柳集团董事长柳絮春的独子。”

    季宁川的心“咚”地一声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