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行猜不透他这句话,便试探地问,“们家最近发财了?”

    段父不解,“什么?”

    那同行看他面露困惑不解,猜测对方估计是想装傻蒙混过去,便悻悻笑着说,“放心啦,只是苟富贵勿相忘啊,以后有需要的地方,还请段先生帮衬帮衬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一定。”段父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一通话什么意思,却十分礼貌地应下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,他那些话怎么像是在影射段家发了横财?

    而被十几个中介围着的那个小姑娘,难道是段木央?

    段木央赶到小区的时候,房东正拿着钥匙奔过来,围着车窗松了口气说,“好几天了,一次都没出过门,我以为出事了,打开门看了眼,他就坐在地上,一动不动……快去劝劝吧,我进去劝了一次,他不听。”

    “好,谢谢了。”

    段木央下车接过他手里的钥匙,和他一起进电梯。

    房东还在说,“前天敲门就一直没人开门,我以为他出去了,昨天敲门也没人开门,但是没看见人回来,早上路过保安室问了句,说他一直没出去,我这才感觉不对劲,赶紧找了钥匙开门去看……幸好还活着,唉呀,吓死人啊,不要这样搞,好好劝劝他,我这个房子是新的啊,不能出半点事,以后还要租给别人的呀。”

    他絮絮叨叨了很多,其实就是怕江逸城死在他房子里。

    段木央知道他说的是事实,可心里仍然不痛快,对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冷淡了几分,“我知道了,谢谢,我自己进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房东大概也猜出自己刚刚那番话多么自私又无情,只讪笑着说,“我也是为了他好,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定要说出来,这样我们才能帮助他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电梯开了,段木央不再跟他说话,站到江逸城的房门口,掏出钥匙插锁,扭转着拧开门。

    门一打开,就传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,像是垃圾酸臭的味道,又像是人身上被烟草熏了很久,散进整个房间,和房间里的物品融合混淆产生的另一种混合气味,十分难闻。

    她没去看坐在墙角的人,而是走进房间,挨个打开窗户,随后把窗帘拉开,又把厨房的垃圾桶和洗手间的垃圾桶部清理出来打包丢在门口,等处理完之后,她又进了厨房烧水,随后拿了扫帚把墙角那一堆烟头扫进去。

    她一直没有说话,没有问他怎么了,也没有关心地安慰一句,她只是进来一刻不停地打扫着,制造出吵闹的动静。

    水烧开,段木央倒了一杯放在江逸城手边,她也没有劝他说喝点水,她只是放下水杯又重新进了厨房。

    等她切完一颗白菜之后,她自己都有些郁闷,她到底过来干嘛来了。

    唉,为了替江栩照顾她这个大哥,她真的是操碎了心,也不知道江逸城受了什么刺激,突然就变成了这样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米饭的香气飘了出来,接着是肉的香味,鸡蛋的香气,牵引勾动着人的味蕾。

    江逸城塌陷的肩膀微微动了动,抬起那颗沉重的脑袋,他的眼睛很红,像是十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,唇上长了一圈胡茬,嘴唇干裂,大概烟抽得凶了些,嘴唇裂出了血。

    段木央装了两碗米饭,随后摆好筷子,这才走过来,半蹲着问,“能起来吗?”

    江逸城看着她,有那么片刻,他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她,不说话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