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舒涵院折腾了大半夜,秦椒终于领回一整盒的东珠,回馥幽阁去了。

    秦椒坐在榻上,将榆木锦盒打开,盒中的东珠颗颗饱满,浑圆莹润,映在跳跃的烛火之下,泛着高贵冷丽的银蓝光芒,与素日常见的色泽十分不同,且别有韵致。

    窗扉陡然被推开,吱吖一声,秦椒抬眸去看,却见韶媣立在窗前,冲着她招手,道,“秦椒,快来。”

    秦椒忙将榻上的锦盒盖上,疾步踱到窗前,靠着窗棂,问道,“这么晚了,姐姐也还没睡么,是又有什么急事吗?”

    韶媣则笑着说道,“你放心,那几房都熄灯安寝了,这会子还能有什么事儿。不过是三公子遣我来瞧瞧你睡下了没,若没睡下,就与你说一声,老夫人赏你的东珠固然是上乘之物,但咱们三公子库房里的宝贝也不少,你先安心歇着,等明天开了库房,你自己进去挑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秦椒有些讶然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
    见秦椒满目惊诧,韶媣便又笑道,“三公子的意思是,这把小库房的钥匙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韶媣说着,便将一把铜制的钥匙递到秦椒的手中,当即告了辞。

    秦椒捏着手中的钥匙,发了会儿愣,直至对床的阿舒翻身,又飘出几句呓语,她才觉得夜已深,遂将钥匙和那盒东珠都收了起来,自己上了榻,阖上眼,不久便入眠。

    秦椒再醒来的时候,已是黎明,阿舒却早就不在房中。

    秦椒忙将自己拾掇齐整,也往小厨房去了。

    彼时,阿舒正在煎芋丝糕,见秦椒来了,遂道,“任大公子今天又来用膳,遣人送了一箩筐的芋头,我就想着做煎芋丝糕。另外,灶台边那个水桶里还有他钓的几尾鲈鱼,三公子吩咐说让把鱼给做了,我打量着那几尾鲈鱼十分肥美,可又怕我做不好,又腥又油的,便想留着等你来处置。”

    “倒也未必就腥油了,我觉得就做成鱼丸汤好了。”秦椒说着,便往灶台边那个水桶走去。

    秦椒将桶里的鲈鱼捞出来,洗净,刮了鳞,去了皮,再将鱼肉切成块,先剁细,再打成鱼蓉。随后,她取来葱姜水,倒入打好的鱼蓉中,仔细搅匀。待鱼肉充分吸收了水分后,加入米酒,蛋清,淀粉和油等调料,顺着一个方向搅拌,直至鱼肉上劲。

    秦椒抓了一把鱼蓉,从虎口挤出,以圆勺舀出鱼丸放入冷水中,如此反复。待做好三十九颗鱼丸都成型,秦椒又起火架锅,再将所有的鱼丸放入沸水中,煮至浮起。

    秦椒将先前备好的葱花撒在鱼丸汤中,又滴了几滴香油,一道葱香鱼丸汤便算是做好了。

    阿舒那边已经将煎芋丝糕给做好了,又闻到鲜美的鱼丸汤,忍不住凑过来瞧了一眼,道,“哟,姐姐的这碗鱼丸汤做得可真好看呢。葱绿丸白,像翡翠似地。”

    秦椒笑着道,“你做的煎芋丝糕也很香脆。”

    阿舒则欣然道,“这道煎芋丝糕也是姐姐从前教我的,做得好不好的,只要不丢姐姐的脸就行。”

    秦椒依旧弯着眉眼,莞尔道,“走吧,我们把早膳送去延趣楼。”

    阿舒点头应着,将手上那碟芋丝糕放入篮中,又将秦椒做好的一大碗葱香鱼丸汤一并放入篮中,拎上提篮就跟着秦椒的脚步走。

    待到了延趣楼前,余贺忙迎上来,笑道,“三公子和任大公子都等了许多时了,尤其是任大公子一想起那芋头和鲈鱼,就有些等不及了呢。”

    阿舒笑道,“这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余贺诶了声,领着她们入内。

    秦椒步入楼中,殿堂明亮,蔚彻坐在窗侧,明朗的天光,勾勒着他明朗的容颜,如琢玉般的容颜。而一旁的任峻,亦是清风朗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