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飞机上也没休息好,眼看着天要蒙蒙亮的,硬是逼着自己闭眼,勉强浅眠了一个小时。

    等他洗漱好到主人房门前,乔黎已经在那候着了,他就着膝行的姿势朝乔黎鞠躬,“前辈早。”

    乔黎朝他点点头,“一会仔细些,好好说话。”

    这算是一句提点,曲望轩感激地道谢,跪得更板正了。

    乔黎有点愁。路白那小家伙挨了罚很快就活蹦乱跳的,这几天跟在主人身边倒也能逗个趣。偏偏年假用完了,再眼巴巴也只能回去,每天定时定点地给主人请安。

    虽然讯息都是先发到乔黎这里,但什么能瞒过主人?他一看路白的消息次数,简单算下来就觉得无语,这奴才恨不得每天吃了几粒米都报告给他!

    于是这几天禁了路白再发讯息,又赏了他一顿耳光。

    ……主人近些天总隐隐有些气不顺,乔黎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,只能往下提点,免得奴才们不懂事,遭了主人雷霆之怒。

    乔黎照例是进去服侍,趁着给主人穿鞋的间隙说了曲望轩回来的事情,也提了昨晚那顿罚。

    江绪兴致不高,算了算时间的确对得上,“叫他跪门口去,想清楚自己错哪了再滚回来。”

    于是曲望轩还没见着主人的面,就被命令着跪到了门口的青石板上。清晨露水重,湿气一点点渗进本就没好全的膝盖,钻心的疼。

    江绪没让他跪太久,用完了早饭就把他召了进来。屋子里铺着绒绒的地毯,好歹让曲望轩的膝盖舒服了些。

    一进门,曲望轩就卑微叩头,并不敢近前,“罪奴见过主人。”

    主人要他述罪,他自然不敢怠慢,早早在脑子里梳理得条缕清晰,

    “主人容禀,罪奴心思疏忽,未能及时察觉公司内部隐患,闹出丑闻,此罪一;罪奴懈怠惫懒,不曾警惕,被人拍了照片造谣生事,此罪二;罪奴…罪奴僭越行事,扰了主人清净,此罪三。”

    避重就轻。江绪知道这奴才心思活泛,现在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,当下也不留情,直接把人踹翻了。

    “前面两桩也就罢了,这第三宗罪,曲大人是不打算认了?”

    曲望轩最怕主人管他叫“曲大人”,主人偶尔这样叫叫前辈后辈们可能是情趣,这么叫他妥妥地是发了大脾气。

    他当下砰砰叩头,“罪奴不敢!罪奴不该给前辈打通讯,不该打搅主人工作!”

    江绪垂着眼皮,笑了笑,“打个通讯而已,给你们联系方式就是用来打的。”

    他碾着曲望轩的脑袋,平静道:“能随时联系上阿黎,自然能联系上我,这是你们近奴的体面。你用了这份体面,有什么不该的。”

    屋子里都是聪明人,曲望轩若是单纯求问乔黎主人的意思,不一定会被理会,但是也顶多挨几个巴掌,说不定江绪心情好,还能提早召他回来。

    偏偏这人要掐着乔黎一定在江绪身边的时候打过来,相当于逼着前辈把他的询问传达给主人。

    “你心思这样重,今天敢算计到前辈头上,明天是不是该算计我了?”

    这话砸下来,砸得曲望轩脊骨都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