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渊不咸不淡地应了声,客气问了一句:“你午饭用过了么,要不要顺便在我——”

    他还未说完,这位同僚便自来熟地在他旁边坐下,说道:“要!那我就不客气啦。”

    吃完之后,这位还有些意犹未尽,感慨地看着仆人拎着食盒离去的背影,羡慕道:“明渊,你家厨子的手艺未免也太好了罢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下了值,几个同僚打着暗语,相约晚上去平康坊,躺在温柔乡吟诗作乐,再酌几口小酒,别提有多快活了。大家知道江勉向来不爱参与这种活动,但还是礼貌性一问。果不其然,他一听便摇头,推脱家中有事。

    于是几人都暧昧地看着他笑了:“明渊跟我们不一样,他才新婚,正是蜜里调油的日子,怎能放得下!哈哈。”

    江勉踏入府中,卫婵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仆人装秋千,一个丫鬟给她举着伞,另一个给她打着扇子。她应该有点热,用手给自己扇着风,露出一截雪腕,江勉盯着那一抹雪山白,只觉得那股被自己强压下去的热气又涌了上来。

    江勉有些印象,昨夜缱绻恩爱之时,她是用那般娇媚的声音唤着自己,问能不能将院子改成她喜欢的样子,挖一个池子,再搭个秋千。

    他当然是应了,虽然根本没有细听。

    “江勉!”她发现了立在树下的他,笑着招手,“你过来看看,我这个秋千挂在这里怎么样?”

    江勉走过去,握住她纤弱无骨的手,捏了捏,发现她脸上的汗珠,他抬起另一只手,缓缓抹去。

    他温柔的抚摸与注视让卫婵害羞起来,她的脑袋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,问道:“今天的午餐你喜欢吗,我明天还是照这样给你送来?”

    中午他其实并没有吃多少,都被那没有分寸的人抢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这么麻烦,我每日都叫人备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那个干巴巴的饼?吃一次味道还可以,但怎么能天天吃,一点营养都没有的。”她嘟着嘴瞧着他,以前也就算了,现在他们是一家人,她这么有钱,还能养不起他?她扯着他脸颊上的肉,又说,“又花不了几个钱,而且我就吩咐下去,用不着我做,也用不着我去送,哪里麻烦了?江勉,你这么瘦,就该多吃点的。”

    江勉望下去的目光突然变了味,他没说话,拉着她的手走到里屋,将温软的娇躯抱在膝上,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字条。

    是食盒里塞着的纸条。

    歪歪扭扭的字。

    江勉,这是你的午餐哦,请慢慢享用。

    江勉想起书院她缠着他的时日,那时的字并没有这么差,还算是有点筋骨。不过那时他以为她是参加科考的士人,自然要对她严格要求。

    卫婵正害羞着,脑子里一堆黄色思想,没料到江勉抱了一会便起身了,从架子上拿了一卷书,翻到其中一页,把纸和笔拿给她,说:“你先将这一页抄一遍给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啊?

    卫婵不太熟练地攥着笔,发懵地抬头望江勉。

    “握笔的手势错了。”他直接上手矫正,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正了,推着她的背,连姿势也给她扶正了。点点头,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卫婵好久没拿笔了,写了几个字手就有点累,纸上的几个字也颤颤巍巍、扭来扭去,跟她的手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