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妖灵,类似于人类修士的元神,但不同的是,它是妖兽凝聚元神前的一个可有可无过程,不一定会出现,但可以增加妖兽日后凝聚元神的几率,可以视为元神的雏形,大致相当于修士的元胎。

    “你不了解韩丰!”江枫说着突然叹了口气,无奈道,“这是韩丰第一次独立斩杀妖兽,虽然品阶不高,但他也确是我们这一代弟子中第一个独立成功斩杀妖兽的弟子。加上他话痨的毛病,整整七天,我每天都在听他吹嘘这次的光荣事迹,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,想不了解都难。所以我才会对这只妖兽这般了解。”

    纪刚恍然大悟,原来如此,不过对于七师兄竟然是一个话痨,他真的没有想到。随即,纪刚又问道“那你又如何断定那只妖兽尚有妖灵未灭,而且就寄生在我娘的体内。”

    “在宗门时,我听你说起妖兽再现的事,又联想到若是妖灵草助那只妖兽凝聚了妖灵,而韩丰又没有察觉到的话,那么,这只妖兽极有可能现在仍潜伏在青平村中,则老村长信中所述之事就不再是子虚乌有的。当时助你,除了是助你的孝心,更多的,就是我想亲自确认一下那只妖灵是否真的还存活。所以我才会同你一起下山。”

    江枫说出一开始的用意,看了一眼纪刚,又道“而你的母亲却正好在这段时间里病重,无论是否巧合,她都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的第一怀疑对象。所以,我才要验证我的猜想!”

    纪刚听完江枫所说,擦干手上的花椒汁,从身后取出江枫最开始给他的那把纸扇,问道“这就是你的验证方法?”

    “只是其一!”江枫收回纸扇,同时把长剑还给纪刚,说道,“你当时心急如焚,快我们一步走在前,没有注意到,当时我已经向老村长简单了解了一下你母亲的病情,更提前知晓了她双目失明的事。而妖兽同样是双目失明,这实在是太巧合了,所以,我必须验证我的猜想,才给了你一把纸扇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!”

    江枫又进一步解释道“我说过,你不了解韩丰,甚至不了解云霄九子中的任何一人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种说法,纪刚很不服气,虽然今夜一时三刻之间,他对江枫和韩丰的认知都与以往出现了偏差,但他自认为对于时常与他们往来的雷三师兄还是平颇为了解的。事实上,江枫的话本就含有告诫的暗意,想提醒纪刚眼见不一定为实,表面不一定代表真实。

    不过见纪刚的模样,他也没有多说的打算,继续道“我可以告诉你,当我们还在学习灵术时,韩丰是云霄九子中第一个学会神通的人!而他的神通不仅可以伤人,更可破体伤魂。他带回云霄殿的妖兽尸体,双眼被他神通所伤,那就意味着,即便那妖兽真的存在妖灵,也没有视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怀疑我的母亲!”

    纪刚有些不愉,江枫摇摇头说道“说回纸扇,韩丰使用的法宝一直都是折扇,所以我刻意传音让你拿着纸扇进屋,当时我与你几乎同时冲进木屋,且与你相隔数人的空隙,我们两人又同时无言,你是为母心伤,而我本就是刻意为之。因为,若你的母亲真的被妖灵附体,那么,她当时一定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纪刚,而她虽目不能视,但仍能依靠其余感官确认我们的位置,只是无法确定,我故意给她一个选择。之后果不其然,她伸出右手,却不知指向谁,只能停在我们两人中央。而妖兽本就是被韩丰所杀,他对手里拿着纸扇的人一定会下意识的躲避,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恐惧。之后,你也知道了,你的母亲,确实把手偏向了我这边。”

    纪刚细思恐极,发现当时情景确如江枫所说一般无二,而这时江枫再次开口道“但是,仅凭这些就判断你母亲被妖灵附体,终究太过草率,不可避免这其中有巧合存在。后来,我为她切脉诊病,发现你母亲体内气血亏损,记住,是亏损,而不是虚耗。要知道,一般情况下,这种异状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。这些年无法修行业力,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藏经阁,书中记载,凡人若被妖灵附体,就会出现这般病状。为了进一步确定,我之后特地将一整瓶清舒丹抛给你母亲,当时,她是什么反应?”

    “她立刻就把丹药抛开了,显得十分惊恐!”纪刚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开始有些失去焦距,喃喃低语。

    江枫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“错了,她抛开的不是丹药,而是盛裝丹药的玉瓶,这二者之间存在很明显的差别,你明白吗?”

    纪刚不知所措地摇摇头,江枫提醒道“炼丹师炼制丹药,乃是夺天地造化以炼之,所成丹药不仅对人类修士大有助益,对妖兽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宝物,因而人类宗门中时常会出现妖兽偷盗丹药的现象,而为了防止这种现象的发生,我辈修士又是如何应对的?”

    纪刚如梦初醒,霍然站起身来,震惊失声道“所以,每一个盛放丹药的玉瓶都是特别炼制的,每一个上面都刻有驱妖符文!”

    “对,所以你的母亲当时根本就不是自觉消受不起清舒丹而抛开玉瓶,而是玉瓶上的驱妖符文会对她产生伤害!确定了这一点,我就不需要再怀疑了,所以之后,我就到了外面,与老村长单独谈话。”

    江枫说出了所有的真相,纪刚早已停止捣花椒汁,茫然无神地呆立在房中,两行泪水不争气地流下,一遍又一遍地扇着自己的耳光,愤声自责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一个外人,一个第一次见到我母亲的人都可以发现这种事?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丝毫没有察觉?为什么?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