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三藏问猪刚鬣:“想通了吗?”

    猪八戒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,摇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很快又补充道:“取经之路这么长,我终有一天会想清楚。”

    唐三藏叹了口气,问他:“若你这一生都想不通该如何?”

    “那就证明我纠结的事情不存在也不重要,想不想清的没什么差别。”

    福陵山云栈洞内,没有香案也没有蒲团,唐三藏用不知从哪寻来的剃刀将猪刚鬣的鬃毛一点一点剃了干净,他净了净手后将手放置在猪刚鬣的头上。

    风吹来,吹的二人衣袍飒飒作响,这场收徒礼唯二的两个见证者手牵着手站在一旁,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你本猪像,后自命名为猪刚鬣,姓便保留,观音大士赐你法号悟能,我便予你个诨名,八戒,一戒杀生,二戒偷盗,三戒淫,四戒妄语,五戒饮酒,六戒着香华,七戒坐卧高广大床,八戒非时食。【注】”

    猪八戒双手合十,随后掌心向上,重重的磕了个头:“多谢师父,八戒领名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猪八戒周身萦绕起金光,将他整个包裹起来,等金光散去,黑衣僧人出现在原地,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形象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浓眉大眼,面容雕刻般的男子,他眼角有一道极长的疤,显得他有些杀伐之气,正是天蓬元帅的本相。

    唐三藏接着道:“但你心里已经给自己戴上了枷锁,也就不用观音大士为你戴上紧箍了,西行一路,望你得偿所愿。”

    猪八戒欠身,双手合十:“谢过师父。”

    围观的猴子敲了敲自己头上的紧箍,扬起脸问阿六:“阿六姐姐,那我也能不带这个了吗?每日睡觉的时候,这个紧箍都会硌得我头疼。”

    阿六伸手揉了揉猴头,笑意连连,口中却拒绝的不留余地:“不行哦亲,一旦你摘下来,你的师父可能会死的呢。”

    并非阿六恐吓,若猴子真想起来一切,想起来花果山的惨剧,恐怕人间不止要生灵涂炭了。

    猴子双手抓住自己的紧箍,一脸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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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师徒三人和阿六在云栈洞休息了一夜后才回高老庄,乍一进城门口,便遇上了一桩荒唐事。

    本来极有威望的高太公年老后也渐渐糊涂,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,昨日猪八戒离家后,他便药倒了高翠兰,将她塞到花轿里,随便找了个酸腐秀才,就想将高翠兰嫁过去。

    高翠兰对自己的爹娘本就不设防,喝下那碗汤后很快就四肢无力,灵魂里残留的那点印记虽然在慢慢的蚕食着药力,但也就只能让她保持清醒。

    家里连夜布置,人来人往,整个高府都灯火通明,操持着家里唯一的大小姐‘二嫁’。

    高翠兰在心里暗衬,虽然她与猪八戒有名无实,但到底和离书还未签,高太公就这么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怕是真恨惨了她在外做的一切。

    深夜,脚步声渐渐停歇下来,高太公站在已经换上喜服的高翠兰跟前,一言不发,站了很久。

    她眼皮很沉,无力支撑开,就在她以为高太公只是来看看她时,高太公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