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怀宇拿了钱去买本子了,路过烟丝那一块区域的时候,从里面包了五毛钱的散烟回去。

    晚上谢怀宇拿出来这五毛钱散烟的时候,谢国安是愣愣的盯了很久,才接过来;“谢谢你了,孩子。”

    等谢怀宇去隔壁练字了,谢国安才放纵自己老泪纵横。

    他孙子这个样子,让他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得到爹妈的认同做了很多努力,却很少得到感谢,只有在随时随地都提出是站在爹妈这边的,才能偶尔得到一些夸奖。

    自从亲爹谢老才没了之后,谢国安才感受到一些和人生前几十年截然不同的感悟,对于孙子,他不敢溺爱,但是也不会去处处管束,孙子这样孝顺的小行为,哪怕只是五毛钱,他都觉得高兴不已,会立刻道谢。

    自己绝对不能,让自己失败的人生,重新复制在孙子身上。

    只不过,儿子经历了这些事情,算是彻底的颓废了,自己这个做爹的,只能保证儿子能在自己的指引下,饿不死冻不着。

    孙子这边,不能埋没了他的灵性,实在不行,到时候豁出去,求求弟弟谢国居有余力的时候拉扯一把。

    谢国安将谢怀宇用过的本子撕下来一条,将这孩子给自己买的散烟卷进去,火柴一擦,呛人的烟味,一下弥漫起来的烟雾,似乎让他眼前更加的模糊了。

    地主院

    巧娟也听丈夫说了谢怀宇这个孩子的事情,得知这个孩子为了上学,去年开始就自己挖野菜去镇上换钱,还搜集一些破烂去给旧货站的老头换一些纸张来写字,心中还真是冒出一句俚语:歹竹出好笋。

    谢国安一家是多愚孝,琳琅她那个大堂有多窝囊经不住事,还有陈菊这人有多撑不起一个家多不会教孩子,自己跟他们生活了几十年,能不知道么,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下,还养出了一个自强自立的孩子,也算得上是一件奇事了。

    分家的时候,这孩子才刚会说话。

    给过她生命中不美好记忆的是谢老才他们,是谢国安他们,跟这个孩子可没有半点关系。

    她对于谢国居说这件事后的感想就是:‘要是咱们有那余力,帮衬一下是可以,但是你要注意个度。’

    “生米仇斗米恩,我明白,我不会叫老宅的人觉得我已经一切看开,可以不计前嫌了,这孩子到底是个不错的,平时都会来帮我拔草,有时候一拔草就是一个下午,我都没这个韧性,他也没提拔草要我给报酬什么的,是个不错的苗子,有机会我会帮把手的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事啊,那还真是不错。”巧娟换了一个话题来说:“我跟你说过小新年自己吃饭的事儿了,还记得不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啊,你说琳琅那一天可狠了,一点放松的几乎都不给小新年。”

    巧娟说道:“我寻思着,我们有时候对小新年确实也是过于溺爱了,兴许我们自己都没注意到,以后平安北大还有白云他们几个的教养山,我们就少插手,你看需不需要这样注意。”

    要论宠孩子啊,谢国居也是个不输的,听到媳妇这么说了不由得自己也反思起来:“注意肯定是要注意点,以后儿媳妇们教育孩子,我们就在旁边听着,配合一两句就好,现在年轻人教育孩子可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,

    我们那时候,生下来的孩子是要能吃饱饿不着就是一切了,现在可不一定了,而且我们家三个儿媳妇,两个是有文化的,一个是生活上吃过苦头却也很有主见的,跟一般人的媳妇不一样,用他们自己的话说,就是不盲从都是有自己想法的,我们也要多多学习啊。”

    巧娟前面听得很认真,听到后面切了一声:“最近又去听什么讲座了,还说这些话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隔壁几个大队来向我们学习大棚蔬菜么,就一不小心多准备了一些这种话,就习惯了嘛,对了媳妇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。”谢国居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这次咱们不是搜山么,谢森这小子吓得有够呛的,虽说这次搜山没人说什么,好像没人发现什么异常一样,我寻思着还是要做点准备,把这个事儿给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