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楚三弟心中定然不好受,没再多言。

    待批完所有折子,日头已偏西。

    一名宫侍入殿禀报:“皇上,慈安宫派人来,请您过去用膳。”

    他走至内殿,换了身常服,吩咐道:“备轿。”

    皇祖母的“鸿门宴”,不得不赴。

    先帝驾崩,华太后连着伤痛好几日,后来得知朝政稳定,新帝处理事务井井有条,也就慢慢释怀了。

    这位见证大祁三代帝王的女人,睿智且坚韧。

    “哀家的孙儿,越看越英姿勃发。”

    膳桌上,华太后笑眯了眼,又拉着他的手,絮叨:“大祁不可无后,皇上该……”

    “国丧期间……”他准备搬出同样的理由来堵皇祖母的口。

    “二十七日已过,尽孝道最多百日,何况先帝若知道你后宫一直缺主,也会着急的。”

    他亲自为华太后夹了一块笋,道:“所言极是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勿要试图搪塞!”华太后搁下玉箸,“哀家就问一句,你对苏……朝颜郡主,可是有意?”

    他不动声色道:“皇祖母从何得此猜想。”

    “无意的话,将人家扣留在宫中作什么?怡和殿的吃穿用度,比几位太妃还精细,当哀家老糊涂了?”

    “唉。”他叹息一声,屏退了侍奉的宫人,才缓缓道,“说来苦闷,她怕是不愿入宫的。”

    华太后满脸不可思议:“这世上,还有把皇权富贵拒之门外的女子?”

    “连认廉王作义父,都仅为了摆脱苏府的掌控,她一心扑在经商上,前段日子被孙儿逼得太紧,甚至……失了记忆。”

    他三言两语描绘了自己如何求之不得,强取豪夺,听得华太后直发愣。

    “皇上你……”到底是亲孙儿,寻思片刻后,道,“哀家瞧那丫头性子通透,待有机会,点拨点拨。”

    他未显露太多喜色:“多谢皇祖母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就看上个倔强有主见的……”华太后皱起眉,自言自语着,“不过也好……”

    一顿晚膳,祖孙两人各怀心思,相谈甚欢。

    即使大部分权势已收拢在手,新帝依然相当勤勉,令群臣激奋,三个月过去,竟无一人敢提出广选秀女之事。

    “江太尉,之前您不是最能言善辩吗,怎么这回,不挑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