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着账本,在屋内闷了一整日,临近傍晚,硬是被梦槐拖出来,按在大堂一角僻静的位子上:“饭菜还是得用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她头也不抬的应着,拨动算珠的素手未停。

    根据几位掌柜的来信,该备的货得备,该结的款也得给,幸好她对如何处理这些事还留有本能。

    “哟,怎么独自一人?”随着不善的娇俏嗓音,一道纤影不请自来的于对面坐落。

    狐疑抬头,一身紫色缎衫,嚣张跋扈的神情,赫然是上回那位蔚郡王千金。

    梦槐正欲上前,被她拦住。

    “有事?”她平静道。

    在对方的地盘,不易多生事端,反正逞口舌之快而已,她倒也不怵。

    蔚玉瞥了眼她手中之物,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:“姐姐你这么辛苦啊,玥公子都不心疼的吗?”

    这声“姐姐”令她额际隐隐作痛,脑中不停的回荡着另一个女子相似的娇笑:

    “姐姐,你太傻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呯地阖上厚重的账本,她盯住对方,眼神冷漠:“我没有妹妹,也不打算认,请蔚小姐自重。既然喜欢这个位子,让给你,但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说罢,起身准备回房。

    不光蔚玉目瞪口呆,连梦槐都不禁暗自叫好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近两年的教导,真是没白费,如今小姐这架势,颇有主子回敬旁人的风范。

    “玥公子不喜欢你!”猛然回神,蔚玉叫道。

    她本不想理会,谁知那女子三步并两步凑过来,轻声道:“我知道,你们住两间房,哪有正常夫妻分开睡?你的夫君,不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蔚玉自信满满戳到痛处,可她面色如常,甚至还报以一抹轻笑,然后飘然离去。

    戌时末,皇甫玥踏着浓重的夜色回到客栈,行至后院花墙,梦九简短的将今日之事告知:

    “属下觉得,小姐心里还是在意的。”

    要不然,也不会咬着笔杆,一直发呆。

    他入房后,一边褪下沾染灰尘的外袍,一边寻思着该给蔚郡王使个什么绊子。

    叩叩!门扉被轻轻敲响。

    他以为是良岑,只着单衣,不耐拉开: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