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茫然,下意识想说不。

    习惯性否定自己,习惯性退缩到被保护的圈子里。

    她知道这叫胆怯,这叫懦弱。

    活在自以为美好的想象中,她从不愿面对丑恶。

    曾以为躲着,不听不看,别人就能放过她,可结果呢。

    她扬起头,淡淡道:“太子的意思,打算帮我?”

    确实想要走出去,自立身家,但皇甫玥的意图不明,她也不一定会接受。

    “不是帮你。”他摇摇手指,噙着精明的笑,“是互利。”

    “臣女不懂,为何是我。”就算她对账目敏感,这天下奇才何其之多,他堂堂太子,会把一名女子放在眼里?

    “你的心并不贪婪,但也有所求。”他顿了下,又道,“苏小姐,身为庶女,真的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吗?亦或是,你早就认命了,既然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“请太子相助。”她郑重的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暗自松了口气,可他的表情却转为严肃:“苏小姐,你可想好了,这经商不是玩笑,如果无法坚持,还是打消念头罢,让令尊为你寻一门亲事,早些相夫教子去。”

    话说得十分潇洒,可谁也不知,此刻他的心跳得有多猛烈。

    如果她真选择退缩,胆敢让苏世景寻什么亲事,他就……

    “太子放心,我苏迎春虽心无大志,但也不是完全吃不了苦的。”

    身体上的苦累,又怎能和心底的相比,目前的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。

    虽然一百个不愿,她最后还是依附上了皇甫玥。

    他抛出的饵太诱人,她无法拒绝。

    也许从重生的那一晚,他主动寻来时,她就知道,这一世依然摆脱不了他。

    不过,仅此而已,她不恨他,也不爱他,恨和爱都太累了。

    “好,明日起,你午时后就去东苑旁边的偏房,我会请一位账房先生教你,等事务都熟悉了,我们再商议具体经营意向。”皇甫玥态度端得正经,好像彼此之间立刻变成了互利的关系。

    她心底微微有些雀跃,好像活了这么多年,第一次找到了自我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她过得果然很辛苦。

    也不知皇甫玥是如何说服周太傅的,过了午时,她就会以各种名义被遣往偏房,周太傅出声,自然没人怀疑什么,倒觉得她无权无势,怕是得罪了谁,才落得如此下场。

    请来的账房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傅,初见她时,神情极为不满,仿佛若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,随时都想拔腿走人。